少年人却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安慰。他垂头,默默缩回了被子里。
03号病床住着的,是个女医生。她是第一批被感染的医护人员。
一看见陈冬青,她就自觉将衣服挽起一些:“陈医生,外头的情况好些了么?”
陈冬青没有忍心骗她,摇了摇头。
女医生叹气:“我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病倒了?现在多缺医生?早知道我就该好好锻炼,现在给大家拖后腿,真是不好意思。”
陈冬青一边记录数据,一面同她说外头的情形。女医生听着,连连叹息,懊恼又自责。
她手边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投给陈冬青一个歉意的笑,女医生接起电话,立刻有女娃娃震耳欲聋的哭声传来。
整个病房里,顿时传满了她的啜泣声,使得原本就低沉的气氛,更加低沉。
“妈妈,妈妈呀,你什么时候回家呀,兰兰好想你,你快点回家啊!”
女医生憋了许久的眼泪,登时决堤,止都止不住。
陈冬青递给她一张纸,示意她擦擦。
女医生道谢,强忍难受,笑着说道:“妈妈在打怪兽呢,打完就回家了,兰兰和爸爸一起等妈妈回家。”
说完,她挂了电话,低头窝在被子里开始哭。
陈冬青默默退了出去,心中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接下来的检查,她都没有什么精神,将所有数据记录下来后,她除了防护服,去了启北的办公室。
启北正在和别人吵架。
“你也两分钟,他也两分钟,你们都两分钟,我的时间就过去了。”启北大声,“不去,我就不去!”
“就两分钟,例行见个面。”西装男子几近是求了。
启北气红了脸:“我说不去就不去,今天你例行,明天他例行,我哪有时间给你们例行来例行去。”
“就照个相,两分钟。”西装男子拉着他胳膊,笑着说。
“上次照个相,一个半小时,我再不信你的鬼话!”启北哼道,“不去,今天我就还不去了。”
说着,他就要进办公室,只可惜被西装男拖着,一时僵持着。
“院士。”
陈冬青打破了僵局:“您要我记录好的数据我写好了,您现在要不要瞧瞧?”
启北如得大赦:“好,好!现在就去,现在就看!”
他接过陈冬青手中的簿子,转头半警告西装男道:“现在我要工作了,不要打扰我。”
西装男:“......”
替启北处理好外头的杂事后,陈冬青才进了办公室,看见启北正戴着老花镜,指着陈冬青的报告看上头的记录。
他皱眉,指着册子上的数据,不是很高兴。
“这种病毒变异的速度很快。”启北得出结论,“而且传染性强,要是不将疫区封锁,恐怕难以控制。”
但封锁疫区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除了启北和部分医护人员,所有人都反对封锁疫区的提议。因为一旦封锁整个市区,就不仅仅是资源不够这样简单。
接下来的运输瘫痪,经济倒退,没有人敢担下责任,也没有人能担下责任。
这件事,一直拖到了第二天。
陈冬青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自己识海中的面板。她惊讶地发现,面板中的灯,多亮起了一盏。
对应的符号代表的病症是‘极度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