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时,为带多少随从,芜惟侯又犯愁了。
带多了吧,很可能会被人构陷,说他居功自傲,不服陛下的安排,有意向朝廷示威。
带少了吧,可能会有人说他桀骜不驯,对陛下心怀不满,故意的消极怠慢。
哎呀,这多了也不行,少了也不行,把个芜惟侯愁得,只觉得打这么多年的仗,都没有如此耗费精力的。
现在的芜惟侯整日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息,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应付好上差,哪还有什么心情琢磨天泽国的事情。
连带着他那个徒弟伊翀,也是无瑕旁顾,整日里长吁短叹,生怕老师倒台后,自己也要跟着一起吃瓜烙。
最后,芜惟侯决定,就按照侯爷之礼,去迎接这位上差。
要求所有随行人员全部身着礼服,一路敲锣打鼓的赶往侶攸州边界,恭迎上差的到来。
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位上差姗姗来迟,芜惟侯耐住性子等,不敢表现出来丝毫的不耐烦。
几日后,利鹏飞终于来了,一艘体型巨大的飞行法器,从远处缓缓的驶来。
在芜惟侯的示意下,那些吹鼓手们更加卖力气的演奏,芜惟侯则率领下属们一起跪拜,齐声高呼道:“臣等,恭迎上差!”
飞行法器缓缓降低了高度,在众人面前慢慢地停了下来。
舱门开启,一名执事打扮的随从,撇着大嘴走了出来,态度倨傲的吩咐道:“大人有命,宣芜惟侯及一众臣属,进舱听旨!”
芜惟侯强压住怒火,爬起来率先走进了船舱,其他人互相递个眼色,也都跟着一起上了船。
飞行法器的内部空间十分的宽大,船舱里设施完善,功能齐全,犹如一个会飞行的办公衙门。
众人来到议事舱后,一眼看到,一个颧骨高耸,面色白皙,贼眉鼠眼的家伙,背着手站在桌案前。
此人正对着大家,冷冰冰的面无表情,领路的执事回头说道:“这就是我家大人,行军督查使利鹏飞大人,你们还不快快参拜!”
见到了正主,芜惟侯哪敢怠慢,急忙跪地参拜:“下官,芜明阳,率治下文武属臣,恭迎天朝上差!”
利鹏飞一脸的小人得志,故意不叫他平身,就这么饶有兴趣的低头看着他。
过去好长一段时间,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芜侯爷,请起吧,您位高权重,下官可当不起您的大礼。”
芜惟侯心中愤恨,却不敢表露出来丝毫,道过谢后,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他的那些下属们也跟着一起站起来。
大家刚刚站直,就听利鹏飞说道:“芜明阳接旨!”
芜惟侯等人立即又趴在地上。
众人暗自大骂,一致认为利鹏飞太不是东西了,这不是拿侯爷当猴耍着玩吗,哪有这样消遣人的。
芜惟侯倒是没有骂,而是陷入深深的恐惧中。
利鹏飞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礼部左侍郎,就算升迁至行军督查使,就敢如此大胆的消遣一个侯爷?
这显然是有人授意呀,否则的话,借他十个胆子,也未必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看来,自己还是想简单了,自己觉得陛下最多是想敲打一下自己,以后只要多加小心就能应付过去了。
如今看来,陛下已有shā • rén之心,这道关绝对不是那么好过的。
想到这,冷汗湿透了全身,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栗,态度更加的恭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接下来是利鹏飞宣读圣旨,和之前传讯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分别。
宣读完旨意后,芜惟侯大声回应道:“臣,芜明阳接旨,臣芜明阳谢主隆恩!”
利鹏飞淡淡的说道:“侯爷请起,各位同僚请起,侯爷,您的爵位高,请上座。”
芜惟侯双手紧摆,态度恭敬的说道:“下官不敢,利大人言笑了,请利大人上座,下官站着就行了。”
利鹏飞也没有客气,直接绕过了桌案,坐在主座上,笑着对芜惟侯说道:“那怎么行呢,来人,给芜侯爷看座!”
有随从搬过来一把椅子,芜惟侯谢过座后,把椅子挪到堂下的侧边,屁股沾个边,只敢坐个半座。
利鹏飞盯着芜惟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芜侯爷,本官初来侶攸州,对兵事颇感兴趣,不知道,这调兵的令符、令牌什么的,侯爷可曾带来了?”
芜惟侯赶紧起身,躬身说道:“下官全部带来了,请利大人过目!”
说完后,从储物戒中将帅印,令符,令牌等一众调兵之物,全部取了出来,用双手呈上去。
随即,又态度诚恳的说道:“下官愚钝,好忘事,这些东西放在身上,心里面总是忐忑不安,还请利大人保存。”
利鹏飞点了点头,他对芜惟侯从开始到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还算是比较满意。
将所有调兵之物全部收进储物戒后,他的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模样,语气也变得和蔼很多。
“侯爷客气了,你有所不知,我们的师傅是师兄弟,论辈分,我还是你的师兄哪,往后相处,我们还需要多多亲近才是,哈哈!”
芜惟侯小心赔笑道:“原来是利师兄大驾光临,师弟这厢有礼了,师兄金口玉言,师弟我自当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