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紫云岭虽说不在中州腹地,但因地底汇聚了三条不小的灵脉,又有高人施展神通,在岭中布下了聚灵大阵,是以此地倒也算得上是一处难得的修行宝地。
峻岭正中一座险峰名为摩云峰,其上泉水飞流、重宫叠影,红株翠柏相映成趣、灵禽白羽歇翅鸣歌,端地是白云生在半山间,只有神仙可往来。
此时摩云峰顶老树荫下,玄成子正与一名身形消瘦的长须老者执子对弈,两人身边又有童子燃香奉茶小心伺候,倒是一副好享受。
少顷,玄成子一子落定,盘中黑子合围之势已成,消瘦老者苦思良久却无破解之法,只得弃子认输,口中赞道:
“师叔落子高妙算无遗策,弟子这一局输的心服口服。”
玄成子哈哈一笑,接过童子手中的灵茶品了一口,这才言道:
“这算什么,若要论及棋力,天机前辈才是真正的精深,当世能够与他对弈争锋者,也只有缩在天南不肯露头的闲云子一人而已。”
消瘦老者附和几句,之后问道:“师叔,您今次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舍弃一位门中精锐,想必不只是为了探查那边的虚实,弟子观您后来的布置,难道他闲云观真敢遣人报复不成?”
闻听此言,玄成子面露复杂之色,半晌叹道:“那闲云子非但修为通天、气运深重,更是精通丹、器两道,若有可能,咱们紫极魔宗也想与其交好。
只可惜当年血河宗屠戮婴孩一事使闲云子动了杀机,其道侣更是单人独剑灭我分宗,唉!似他夫妇这样的人物,既已心生恶感,便再无相交的可能。”
说到此处,玄成子眼中精光一现,复又言道:“哼!既然不能为友,那就只能为敌!倘若知晓了今次杀他门人的修士之中有我紫极魔宗的弟子,以闲云子睚眦必报的性子,若不报复才是怪事。”
“师叔说的自是正理,只是此举会否有些不妥?需知那闲云子可是能与天机老人战成平手的绝强人物,他若真的含怒出手,谁能将其留下?”
“冥尘,你莫不是修行修的傻了?闲云子即便再是狭隘护短,可是身为一方霸主,又如何肯自降身份轻易出手?况且他的门下也有不少合用之人,想必能够代劳。”
冥尘道人闻言讪讪一笑,旋即又道:“之前北荒各宗与天南的交锋不过是小打小闹,五大宗门明里并未参与其中。
可若依着师叔此番的布置,对方一旦来我分宗报复,定然要被生擒活捉,如果到时候其中真有闲云子的亲传弟子,他又岂会坐视不理?”
“无妨,闲云观倾力发掘天南地下遗迹数十载,早已经引得北荒各宗眼红,届时天机阁与遁世仙府都将站在咱们一边。
至于莲隐宗嘛,哼哼!阎覆水、龚晁之流向来见利忘义,文琛、许究又有花醉月从旁牵制有力难施,剩下的禅音寺独木难支,想必不敢强自出头!”
听完了玄成子的解说,冥尘道人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骇然道:
“不想师叔表面上一个小小的一个试探,暗里居然隐藏着这等玄机!若是一切依着师叔的算谋划,那么南北大战恐将不远!”
“不错!他闲云子即便修为再高,可也决计不会是北荒十数位大能境修士的敌手,今次为了门下弟子的性命计,怕也只能答应咱们一方的条件!
哈哈哈!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分润到甜头的各宗定然再也舍不下天南那块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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