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烟岚强颜欢笑,聂婉娘目露悲色,两人不假他人之手,一时三刻之间就已经整备出了满满一大桌子素宴。
见到诸事停当,老僧终于面露笑意,一把夺过陈景云手中的法衣,爱惜地抚摸了几下,这才在季灵与涂山轻歌等人的伺候下将之穿在了身上。
闲云观亲传弟子一个不少地齐聚身旁,老僧自然十分欢喜,待见到清凉山弥陀寺的玄慧等人正畏畏缩缩地杵在远处不敢近前时,不由变了脸色,指着陈景云骂道:“小牛鼻子就是多事!把那几个孽障唤来作甚?”
一见师叔祖真的动了怒,已经眼眶泛红的柴斐连忙一袖子将几个和尚扇到了九霄云外,陈景云也在一旁连连赔笑,言道:“腿长在他们身上,关我何事?”
一番哄骗之下,老僧这才熄了怒火,一边大口吃喝,一边向众人讲述着当年他与灵猿子一同闯荡江湖时是如何的快意恩仇,说到自觉有趣处,还要大笑三声。
老僧笑的开怀,陪酒之人全都识趣地陪着笑脸,有几个想抹眼泪的,也被聂婉娘给瞪的硬是憋了回去,待到酒至半酣,陈景云终究不愿放弃,笑吟吟地道:
“老和尚太过马虎,之前给你的那枚‘回春造化丹’许是弄丢了吧?我这里正好还有几枚,就都便宜你了!”
苦月大师理也不理陈景云递来的丹瓶,反倒逗弄起了倚在身上的聂谪尘,看样子竟然是想怂恿小家伙喝酒。
见此情形,陈景云不禁勃然大怒,“砰!”的一拍桌子,喝骂道:“老和尚欺人太甚!当日是谁说要努力修行,好在大战起时拼死几个北荒宵小的?怎么突然就不想活了?难道把自己说过的话当成了放屁!”
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诸多晚辈,苦月大师并不着恼,笑道:“莫要激将,师叔可不吃你这一套,世人皆道长生好,却不知春生秋杀方使万物更迭,我也是参禅多年才悟透了生死玄机,如今归尘之心已起,你就莫要再强留了。”
一旁的纪烟岚此时也是心头火起,沉声道:“师叔讲的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好好的被晚辈们孝敬不好吗?您莫不是受了渡难妖尼的蛊惑?小六!速速将那妖人擒来!”
见柴斐起身要走,苦月大师无奈摇头,言道:“乖徒孙不要去了,渡难法师已经圆寂多年,你要去哪儿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