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鉴不远,容不得这些老地祇,有一丝半点的侥幸。
事实上,正如这些地祇想的一样,以姒伯阳的道行,莫说一座官邸,就是整个山阴城,都在他神念烛照之下。
其三花聚顶、五炁朝元的天仙道行,神念一扫,就能知七七八八,然后再掐算天机,就能窥见大致的实情。
“这些家伙,还是那么谨小慎微,不错,不错!”
厢房之内,姒伯阳放下手中的玉笔,满意一笑。
随即,姒伯阳看到玉笔上,游弋的五色毫光,道:“这玉笔,倒是有些机缘。”
“一件凡物,竟然沾染大道灵韵,脱去凡性,成了一件法宝胚胎。”
“要是精心温养一番,未尝不能成为一件上品法宝,乃至极品法宝。”
姒伯阳不用察看,就知道这根玉笔,确实是得了造化。
在书写《道德经》经文的过程中,这根玉笔吸取《道德经》的道韵不说,还浸染了姒伯阳一部分精气神。
一位天仙的精气神,该是何其的神异。那是站在后天顶点的存在,只是一丝精气神,都有非凡之力。
这根玉笔自然没有可能,将姒伯阳的精气神全部消化。可就是消化那一点点残渣,亦是极为了不得了。
须臾之间,就孕生出七十二重地煞禁制。七十二重禁制圆满,只要再祭炼一番,就能七十二重禁制合一,化作天罡禁制。
一介凡物,就这么一步登天,成为法宝胚胎。看似不可思议,可在其不可思议的背后,确实有着它的必然性。
无论是《道德经》的道韵,还是姒伯阳这位天仙的精气神,都是一等一的珍贵。
若非玉笔的材质太过平庸,换做一件上品法器,得到如此机缘,说不定能连跨数个品级,成为上品法宝。
“可惜,对现在的我来说,不管上品法器,还是上品法宝,都只是掌中玩物而已。”
“道成天仙,返虚至极,我的不坏道体,连后天灵宝都不能伤,几件法器法宝,手一搓就成渣滓,也就能当玩物了。”
虽是如此,可姒伯阳依旧将这根玉笔,郑重其事的收入袖中。
不管怎样,这根玉笔不仅沾染了姒伯阳精气神,还有着《道德经》的道韵。
虽仅是一件法宝胚胎,可对某些人而言,抵得上一件极品后天灵宝。
后天灵宝之上的后天至宝,几与先天灵宝等同,玉笔固然珍贵,也只是对地祇、天神有价值。
对正神级数只能说有借鉴意义,真要说有多么重要,也不见得。
只能说对需要的人才重要,对不需要的人,价值无疑大打折扣。
“上君,太宰大人在外求见。”
这时,铁牛闷声闷气的声音,在厢房外响起。
铁牛站在窗前,整个人如铁塔一样,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坚不可摧的气势。
姒伯阳淡淡道:“让他进来,”
铁牛低头,道:“诺!”
说罢,铁牛转身离去,由于身躯过于沉重,每一步迈出,落下之后,都会发出隆隆的声音,
说来铁牛这人,作为姒伯阳少时亲卫,与其他三人的发展路线完全不同。
徐崇等人如今已是统兵大将,执掌兵权,在越国高层之中,堪堪占据一席之地。
与徐崇三人相比,铁牛似乎最不长进,少年时就是姒伯阳的随从,十几年之后,还是姒伯阳身边的随从。
然而,实际情况绝非如此,看似铁牛不如徐崇三人前途远大,但徐崇等人所走的路,其实是没有出路的。
徐崇几人作为外臣,掌握兵权,前呼后拥,看着威风凛凛,可他们的路,其实已走到了尽头。
往后的上升途径,就是如上阳仲、姒梓满等人一般,作为下一代国君的辅臣。除此以外,没有第二条出路可走,
可以说,他们现在的位置,就是他们当前的终点。
毕竟,姒伯阳身证天仙道业,是真正的万寿无疆。而徐崇等人才是神魂,最多也就几百年寿数。
徐崇等人要等到越国下一代国君继位,可真就是有的等了。
他们要是无法成就地祇、天神,赶上姒伯阳的脚步。只怕他们骨头化成灰,姒伯阳都还继续做他的开国之君。
与徐崇三人不同,看似一直没长进的铁牛,才是四大亲宿中最大的赢家。
不要看铁牛憨憨傻傻的模样,都说虎父无犬子,身为越国重臣铁骞的儿子,铁牛亦非常不简单。
他天性固然驽钝,可正因为他的驽钝,以及一心一意的那股憨劲,让他成为四大亲宿中实力最强者。
如今徐崇等人还在神魂大成级数,正为冲击神魂圆满而努力。但铁牛早在八年前,就是圆满神魂。
此刻的铁牛,正在向不死地祇之道迈进。他距离不死地祇之道,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近。
只要他一朝顿悟,捅破这一层窗户纸,他就是越国同辈中的第一人。
这般看来,铁牛与徐崇的选择,孰优孰劣,已经一目了然了。
山海界终究是一个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强者亢盛,弱者卑伏,此乃恒古不变之理。
权势在山海界,只是依托于个人伟力下的产物而已。
没有个人武力依托,所谓的权势,就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没有任何人会将其当作一回事,
因此,铁牛若证地祇,就是徐崇三人成了越国上卿,在面对铁牛的时候,依然要矮上一头。
个人武力上的悬殊差距,不会因为权势,而有一丁半点的拉近。
差距,就是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