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春一看南藤的脸色,便觉得不好,肯定有什么督主不知道的大事发生了。
“督主就是让你来问这个事情的?”
南藤心里纠结,小姐同那夏家少爷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夏府公子她见过,夏府人口简单,那烹鲜侯同夫人也都是宽厚之人,小姐进门差不到哪里去。
若是说了,她怕督公知道了,这事儿便……
可若是不说,若督公对小姐有几分真情,那她岂不是在其中枉做恶人了?
申春别的不敢说,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就没几个能抵得过宫里出来的,只两下他便看出南藤有事情瞒着督公,申春面色一冷,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南藤,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下人可以做主的。主子们怎么吵,怎么闹,我们下人也不能越过主子,替他们做主。”
南藤闻言,面上一白,是了,是她僭越了。
同申春说了自家小姐同那夏小楼的事情,申春一听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跟在汪淮身边,自家督公对那葵姑娘是个什么心思,他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这要是葵姑娘另嫁他人,他们东厂一众,日后怕是得日日看督公黑着脸,那谁还受得了?
还不等南藤把话说完,申春便一溜烟儿地跑回了汪淮的帐篷。
“督公,大事不好了!”
汪淮轻吐一口气,等回了京中,就把申春调到皇陵去,那里空旷无人,便是日日这样一惊一乍,也扰不到谁。
“督公,那葵姑娘要嫁人了。”
“怎么回事?”
闻言,汪淮眉峰一挑,她可是被那谢望舒诱骗了?
等听申春说完,他才缓缓问出一句:“那夏小楼是何人?”
连他都没听过的人,怕也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
这等无名小卒,就算是娶了小姑娘,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是那烹鲜侯的长子,此人极擅商贾之法,传闻他日进斗金,但凡被他指点过的商户,都可起死回生,脱胎换骨。”
烹鲜侯他是知道的,原本只是个掌膳食的厨子,运气好,泰和帝兴头上封了个侯爷,其他的他便不是很清楚了。
他不放在眼里的人,要么着实无足轻重,要么便是老实得翻不起什么水花,不值得他留心。
只是这样的人家,为什么会突然起了求娶小姑娘的心思?
“她同那夏府少爷,是如何有交集的,那夏小楼又怎么会突然说要同她结亲?”
汪淮凝眉看着申春,申春缓了缓心绪,同汪淮一一道来。
听着申春转述,汪淮慢慢捏紧了书案上的卷轴,这样说来,那夏小楼的人品,倒算不错。
只是,他同小姑娘相识不过几日,便如此草率地定下这等婚姻大事,这人着实轻浮了些。
更何况,没有父母之命,同那媒妁之言,他便草草让小姑娘考虑婚嫁之事,届时若是他的父母不同意,而小姑娘又答应了他,那让小姑娘如何自处?
申春就看着自家督公面色由青转黑,肃杀之意蔓延,他略缩了缩脑袋,想要直接钻进地缝之中。
“啪。”
书案上的御制狼毫被掰断成了两截,汪淮丢下那断掉的狼毫,站起身来。
“我倒要看看,这夏小楼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