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内,黑/道收藏家叼着烟斗,同郭忠义一起欣赏墙壁上的名家画作。
“我约你,还以为你不会来。老兄,承蒙你看得起我一介粗人,愿意和我交朋友,我也得承你的情。展览厅里真正的珍品,我素来是不给旁人看的,今儿为老兄破例。喊你的人退出去,我给你看大宝贝。”
趴在屋顶上的芮一禾,脑子里浮现出黑/道收藏家把手放到裤腰带上,对着郭忠义狞笑的情景。太污了!她连忙把念头甩出去,凝神倾听。
“你们退到厅外。”
黑/道收藏家对保镖们说:“再需退远一些。”然后看向郭忠义。
郭忠义考虑几秒,依言让人退远一些。
黑/道收藏家神神秘秘的将展厅的小门关上,蹲在凤凰尾羽展柜的旁边,一通操作,地板上缓缓裂开一条通往下方的暗道。
“这是……”
郭忠义目露疑惑之色。
黑/道收藏家颇为自得。
“展馆里放在明面上的收藏,不说十成十是假货,但也有七八成是赝品。为把真品藏得更严实,才是我修筑展厅的真正原因啊。”
黑/道收藏家喜欢带有奇幻色彩的物品,其狂热程度,都不能叫爱好,得称之为偏执。他往往是听到某个无法真实真伪的传闻,便愿意为奇幻之物买单。
打他收藏品主意的人费尽心机把藏品拿到手,或许以为拿到的是真的,沾沾自喜,或许以为藏品本来就是假的,自认倒霉,心里想着:黑/道收藏家不过是区区一个人类,哪能知道凤凰尾羽之类的物品长什么模样呢?还不是道听途说。
即使是寿命漫长的大妖,也不一定亲眼见过。
这种情况下,怎么分辨真伪呢?
所以黑/道收藏家本身就入手的是家伙也一点都不奇怪。
绝不会有人想到,真品就在藏展厅的地下。
“我的眼力可是很好的,”黑/道收藏家哈哈大笑:“在辨认藏品的方面,我可是天才中的天才。老兄,哪怕你有万贯家财,等会也一定会大吃一惊。”
他是有资格得意的。
郭忠义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黑/道收藏家心中嘀咕,等会别求着让我卖几件藏品给你……不能太多,最多三件,如果出得起大价钱的话,四件、五件也不是不可以。
“老兄,跟我来吧。”
两个人并不知道,有人趴在屋顶,专等他们参观完地下密室,从地下上来的那一刻。
……
半个小时后,黑/道收藏家推开密道口,从里面走出来。
“咦……”
天上掉下来一张纸,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黑/道收藏家伸手一抓,只见雪白的纸上有一行字:[我知道你的身份了。]
“什么意思?”
黑/道收藏家不解的把纸翻来覆去地看,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正待喊人进来,却见郭忠义快步走到离得最近的一处展柜旁,拿起柜上一张对齐折叠的白纸。
“写的什么?”
黑/道收藏家问。
郭忠义看清纸上的内容,脸色骤变。
有着明显折叠痕迹的纸张上写着:[Sunjoker先生。]
两张纸的内容连起来就是:我知道你的身份了,Sunjoker先生。
郭忠义下意识把纸张揉成一团,不让黑/道收藏家看到纸上的内容。要是旁的人看到,大概率不以为意,但黑/道收藏家肯定知道sunjoker代表着什么。
黑/道收藏家眯起眼睛:“老兄,上面写着什么?出现我展厅里的东西,好歹也让我看一眼。”
郭忠义眼皮一垂,想着如何糊弄过去,还没开口。黑/道收藏家已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嘴里喊着:“来人啊!”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地下通道忽的被推开,一个人从里面走出。这人自然是芮一禾,她故意留下两张纸。
一则是为转移郭忠义的注意力,不至于刚用瞬移进密室就被发现。
二则是想探一探郭忠义的虚实,猝不及防地被戳破身份,怎么都该有点反应吧?这也是验证郭忠义身份的一个测试。
三则为的是现在,外面的人破门而入,她故意对郭忠义眨了眨眼睛。
这个动作很小,很不容易被注意到,但一直盯着芮一禾的黑/道收藏家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脑子一嗡,人气得快炸了。
这两个人不会是一伙的吧?一个探出密室所在,一个悄悄潜入……
我把你当朋友,你惦记我的收藏品???
黑/道收藏家:“抓住他们!”
被人拿手指着的郭忠义:“……”
冲进来的人有黑/道收藏家的下属,也有郭忠义的保镖。两帮人马打起来,芮一禾溜得简直不要太容易,根本没人拦她。
愤怒的黑/道收藏家已经顾不上密室的位置被人知晓,冲下去一看。
多年积攒下的宝贝,他毕生的心血……空了!
什么都没给他留下,全TM空了!
这位和气的黑/道大哥当场呕出一口血,目露凶光:“给我弄死他!”
惨遭嫁祸郭忠义:“”……
……
芮一禾躲进无人的巷子里,换掉身上的衣物,把蒙脸的深色丝巾丢进垃圾桶里。一路上赶去展厅的花臂大汉,没一个分出眼神留意她。在她离展厅大约300余米时,展厅里动木仓支弹/药了。
她脸上带笑。
郭忠义要是不想显露自己的妖身,恐怕要吃一些苦头的。
热闹的地下交易市场,好像瞬间空了。卖东西的收摊跑了,维持秩序的全涌进展厅里,四周空荡荡的无人,景象竟有些萧条。
一阵风吹过,芮一禾忽然停下脚步,举木仓抵在墙壁上,切换迷幻弹射击。
粉红色的烟雾中,一只带着腕表的手臂从斑驳的墙壁里伸出来,抓住木/仓管。那转/轮上的红唇尖叫一声,大喊:“变态,非礼啊!”不等芮一禾下指示,便切换成实弹,自动射击,“嘭嘭嘭。”
血花四溅。
粉雾散去,彻底从墙里走出来的男人,脑袋已经被打成筛子。子弹孔里流出红白白的东西,似乎是血液混合着脑浆,容貌是彻底毁了。
芮一禾凭借着来人的衣服和身形,依旧能认出他。
假人族,真妖怪——郭忠义。
“嘀嘀嘀……”
郭忠义的电话响了。
他阴森森地看了芮一禾一眼,没有放开枪管。另一只手拿出电话,接听后,放到耳边。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芮一禾依稀听到对方说“要抽样检查”、“暂时不允许投放”、“时间延后”之类的话。
“等着,我马上回来。”
几句话的功夫,陷入郭忠义皮肤中的子弹壳纷纷被愈合的皮肤组织挤出,掉到地上。他脸上的伤痊愈,好像从没受过伤一样。
芮一禾把木仓抽出来。
“阻止他。”
这声音是从耳机里传来的,略显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