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将死者衣服鞋袜都取来了。
付拾一将鞋子与鞋印一对比,就摇头:“明显不同。他的鞋子有些宽,而且更短。就连鞋底的印子也不一样。不是同一家做的。”
高力士饶有兴致:“这都能看得出来?”
付拾一点头:“长期做鞋的,每次走多长的针,间距多少,怎么扎鞋底更结实,都有自己的路数。这是习惯,只要不刻意,就不会有所改变。”
指着那些针线纹路:“如果是同一个人,就更像了。即便是同一家店,他们对怎么做鞋,也是有自己的规矩。且都会做些不容易看出来的记号,避免仿冒。”
“这两双鞋,肯定不是一双。也不是出自同一家店。”
高力士想了想,又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就是随便买的,顺手买了不一样的店?”
付拾一摇头:“大多数人是比较死心眼的。尤其是男人。基本上很少换这种。他孤僻的性格,更不至于。他应该只会去常去的店。”
“就算是不一样的店买的,没有道理大小都不同。”
付拾一看一眼高力士,说了句实在话:“高叔叔还是别抬杠了,肯定不是他杀的人。”
付拾一抬起死者的手,给他看手上老茧:“这双手上连个老茧都没有,肯定是提不动一个年轻女人的。”
“而且你看他这个样子,能和年轻女子夜夜笙歌吗?”付拾一面上露出一丝丝神秘微笑:“他怕是走路长一点都得喘。”
付拾一笑容更加神秘:“更别说让人怀孕了。”
“再看他的穿戴。不难看出应该是没多少钱的。更别说养着六个美貌女郎。那些女郎细皮嫩肉,又精心打扮,身边不可能连个丫鬟伺候也没有。”
付拾一摊开手:“所以还有什么问题?”
高力士震惊的看着付拾一,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李长博已经按住了太阳穴,嘴唇蠕动片刻,这才挤出一句话:“高将军习惯习惯就好了。付小娘子查案时候,是有点儿……不拘小节。”
方良已经不忍直视,悄悄转开头。
而徐双鱼面上红彤彤的,竭力摆出好学正经的样子。
钟约寒面无表情,但是目光也不敢看付拾一。
高力士缓过来,然后意味深长看一眼李长博,说了句:“是挺不拘小节的。”
高力士咂舌:我还真的从未见过如此彪悍的女郎……这要不是真的一看就是女子,我还真不敢相信。
李长博苦笑。
付拾一听得也有点想笑,却一本正经:“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我是仵作,不该有避讳。”
付拾一再说一句大实话:“人都死了躺在这里了,避讳反而耽误事。”
高力士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个道理。于是点点头:“也是。”
付拾一看一眼李长博:“现在几乎是可以确定,此人不是凶手。”
李长博皱眉:“可是他的确是偷过钥匙——”
“偷过钥匙,不代表他去了。”付拾一轻声言道:“他冰窖里血迹如何?我想去看看案发现场。”
付拾一这样一说,李长博顿时就明白了:“付小娘子觉得,他也是被栽赃陷害的?”
徐双鱼登时疑惑:“可是他的确是自杀的啊——”
付拾一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徐双鱼:“自杀就不一定是畏罪了。也许是被人蛊惑的呢?有可能是赶巧了呢。”
“这些疑问,去一趟案发现场就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