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看着李长博那认真严肃的样子,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孤家寡人的怕什么怕?我是怕李县令你——”
付拾一隐隐有个感觉,觉得如果下一次对方要动手警告,不是自己就是李长博。
今日这个玉球,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他们很笃定,这个玉球是会被她发现的。
所以对方应该是研究过她的。
李长博轻声宽慰付拾一:“不要担心。陛下还在宫里看着呢。”
真的动作太大,那就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了。
付拾一点点头,多了点信心和安全感。然后再看一眼李长博,郑重叮嘱他:“不管如何,李县令出入一定要小心。”
李长博灿然一笑:“原来付小娘子这样担心我么?”
付拾一没听出弦外之音,满脑子都是在想着如何自保和保护身边的人:“自然是担心的。李县令不许掉以轻心。”
李长博面上笑意不曾落下来:“好。”
“其实从尸体上,还能看出一些别的东西。”付拾一指着尸体,微微有些凝重:“这些人的shā • rén手法,很熟练。”
“他们对人体很了解。这样折磨完了死者,才给了死者一个痛快。说不见血,就不见血——”付拾一看着死者:“我觉得,他们这不仅仅是警告了这家人别乱说话。”
李长博接过话来:“他们更是在警告我们。”
不过,若真轻易就被这么吓唬住,也就不必做这个长安县的县令了。
尸体也没什么好反复检查的,死因一目了然,伤势也是一目了然,就连shā • rén动机也是一目了然,付拾一将死者收拾了一番,然后就叫人将死者抬回衙门去——现在案子没了结,自然是只能先由衙门保管。
不过,在装尸体的时候,付拾一发现一点东西。
死者的嘴角,有一点血迹。
很不明显,刚才尸检的时候甚至都遗漏了。
于是付拾一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口腔。
倒是检查出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在牙缝里,付拾一找到了两根细线。
确切的说,是布料上的线。
付拾一用镊子夹着那线,对着光仔细看,轻声问了李长博一个问题:“他们会不会堵住死者的嘴巴?”
李长博还没反应过来:“啊?”
付拾一微微笑:“他们如果在城里做的这个事情,不堵嘴的话,恐怕需要一个很空旷的地方。”
“一般来说,堵住嘴的话,会在嘴里造成伤。譬如粘膜破损,嘴角撕裂——”
“这个血迹,不像是死者的。她嘴里也没有明显破损。但是我猜,她咬人了。甚至还将布料撕碎了。”
李长博有点不明白付拾一的意思,就静静的看着她。
付拾一扫了一眼死者胃袋的位置,微笑着说出自己猜测:“如果没猜错,死者很可能送了我们一点小礼物。”
这话吧……听起来还是有点儿渗人的。
但是李长博却是眼前一亮:“那——”
“在这里不合适。回去。”付拾一压低声音。
他们本来就在明处,就更不能将他们的底牌全部暴露在明处。
一路回了衙门,付拾一一头钻进了验尸房。
然后一阵捣鼓之后,就从死者的胃里,取出了一小块布料。
只是经过了胃液污染,加上血迹,几乎已经辨认不出上头的花色了。
付拾一自己辨认不出来,故而仔细洗了洗,就交给李长博,让李长博请个人辨别一下。
结果没想到,都不用李长博,厉海就辨认出来了:“那是护城军的训练衣。训练时不穿铠甲,都是短打。外出时候,基本也穿这个。”
付拾一惊讶看一眼厉海,寻思他怎么这样了解。
结果厉海就说了一句:“我曾在任都尉。统领过一段时间的护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