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博微笑着看张看山:“你们看如何?”
张看山万万没想到李长博会这么好说话。
当即还愣了一下,而后才默默点了点头,又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头上:“还不快跟李县令谢恩!”
张秀还没将眼泪擦干,就又结结实实地对着李长博磕了两个头。
肉眼可见的,张秀的额头已经是红肿一片。
张看山分明还是有些心疼的,不过并没有多说。只是又说了一堆感激的话,这才拉起自己的儿子匆匆离开了县衙。
刘远松等到人走了,这才疑惑出声:“就这么将人放走了,就不怕他跑了?!”
李长博徐徐说了一句:“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况且那个张秀一看就知不是shā • rén,凶手分明是为人来顶罪的。”
“而且这种事情的确是家事,也不必闹得沸沸扬扬,更不必只拿律法说事。只要不是故意shā • rén,便该从轻处置。”
“况且方才张看山自己都说不计较这件事儿了,衙门也就没有立场去追究此事。”
李长博微微一笑:“所以咱们又何必非要没事儿找事儿呢?律法是为了让人更好的明辨是非,辨别对错,惩处恶人,并不是用它来让本不该家破人亡的人家家破人亡。”
“刘县令,您说是不是?”
这句话问得刘远松陷入了深思。他情不自禁的就开始想:从前自己断案的时候,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儿?该网开一面的时候没有网开一面,而是一味遵循律法?
眼看刘远松这副样子,付拾一就忍不住提醒他:“咱们要不还是先吃饭吧,饭要凉了??”
李长博一下轻笑出声。
刘远松也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连忙请李长博过去入座。
不得不说刘远松这次的确是下了血本。
几乎是满满一桌子的菜。
虽然都是清淡菜色。
不过眼下这个时代,这样的菜色才是主流。
而且吃久了这种煎炸烹炒,吃吃这种清淡的菜色也正好换换胃口。
付拾一吃得欢欢喜喜,刘远松则是忍不住感叹:“世上究竟有没有付小娘子不爱吃的菜?”
这个题不用付拾一自己回答,周洲就替付拾一回答:“据我师兄说,没有。”
付拾一大囧,小声的辩解了一句:“我也有不爱吃的菜的。只不过做人不能太挑食。每一口食物都是来之不易的。”
既然是吃饭,就要好好吃。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些辛辛苦苦种出来的饭菜?
尤其现在种粮食全靠人工,一点机械化都没有。
那可真的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李长博微笑夸赞:“还是付小娘子懂得体恤农人。若人人都像付小娘子这样想,那世上不知要少多少浪费之事——”
付拾一羞涩微笑,连连谦虚:“哪里哪里……”
刘远松忍不住嘴角抽搐的说了句:“我发现就没有一天,李县令你不夸付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