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老赖子烦到自己,孙县令直接让人把老赖子关另一个屋子去。
然后,他才专心审问冯老黑:“说嘛,咋个回事。”
结果冯老黑一哈就哭了:“我真的不晓得是咋个回事!那些肉,那些肉,是突然出现在我肉框框里的!我卖到卖到,就发现多了几个!”
孙县令冷笑,对于这种荒诞的说法根本不往耳朵里去,只冷笑的掸了掸自己官服上的灰:“你说你不晓得。好嘛,既然来路不明,你为啥子还要撒谎?撒谎总是故意的嘛!”
付拾一和李长博坐在旁边,一边喝茶一边看戏。
不得不说,冯老黑哭起来的样子,是真的丑。
孙县令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所以更加凶起来:“说话就说话,再哭打你!”
冯老黑慌忙将泪止住,然后委委屈屈:“我真的不晓得。”
这下孙县令就只剩下干瞪眼了。
他只能扭头看李长博。
李长博幽幽雅雅的放下茶杯,语气也是不疾不徐,不高不低:“你们家里头还有哪些人?你们腊肉呢?是自己做的?”
冯老黑老老实实回答:“还有我婆娘,我儿子女儿。腊肉基本都是我婆娘做的。我几个兄弟也会做。过年好卖,我们还搭伙做。”
“这个肉有多少?”李长博问他。
冯老黑在犹豫一下之后,还是决定说实话:“就只有六个。差不多都这么大。”
付拾一小声跟李长博说:“上他们家看看。麻绳。”
今天反应过来农户都是有自己记号的,付拾一也就反应过来,腊肉上还挂着绳子呢。
如果都是差不多的麻绳,那就好说了。
结果不等过去看,冯老黑就郁闷的说了句:“这个绳子就是我们自己用的。所以我还怀疑,是不是我们自己做的。但是你们说肉有问题,我就没敢说这个。”
“我哪个晓得,老赖子卖给我那几个,还有特殊记号唷!”
冯老黑更郁闷了,还绝望,然后就又想哭了。
关键是想哭还怕挨打,所以就在那儿憋得很辛苦。
李长博沉吟片刻,还是只能道:“那就明日去看看吧。今日恐怕来不及了。马上天黑了。”
孙县令也有担心:“会不会打草惊蛇?他今天晚上不回去,他们屋头人就都晓得了。”
毕竟看李长博这个意思,分明是怀疑,这件事情并不是冯老黑做的。而是他家里人做的。
李长博言简意赅:“叫人过去送个话,就说留他帮忙找人。太晚了,回不去,叫他们家里人别担心。”
等一切安排妥当,付拾一这才和李长博讨论:“我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奇怪。”
“这个人,不像是想毁尸灭迹。”她思来想去,心里头隐隐觉得不对劲:“吴良新都知道煮肉可以煮化了,就只剩下骨头了,那如果是想掩盖shā • rén的事情,处理尸体,也完全不用这样——”
李长博轻声道:“要么是冯老黑撒谎,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想让死者被吃掉。”
如果是后者,又该是如何的深仇大恨?
付拾一听完这些,登时也是陷入了沉思。最后,她轻声问李长博:“所以,你觉得是仇杀?”
“嗯。而且这个人,一定很擅长做腊肉。”李长博神色平静:“他对冯老黑也很了解。不仅了解他的行踪,也了解他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