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此时相顾,俱是无言。
付拾一打破沉默:“你们要说体己话吗?我去外头等一会儿,一刻钟之后回来。”
说完,付拾一就退出去了。
她走了,武器大师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半句声音来。
绣娘看着武器大师的胡子,眼泪忽然就掉下来:“阿爷不该来看我。我做了这样的事情,阿爷该生我的气。”
武器大师看着绣娘这样,苛责的话,更加说不出口了。
最后,他只能抬起手来,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一声清脆的耳光,吓得绣娘慌忙扑上来,按住武器大师的手,不让他再动。更哭道:“阿爷这是做什么?要打也是该打我啊!”
“养而不教,父之过。”武器大师如此说了句,声音也是带了哽咽和嘶哑:“我舍不得打你,就只能打我自己。”
绣娘这下彻底泣不成声,跪在地上,伏在武器大师膝盖上,那是真哭得伤心。
武器大师心情万分复杂,可最后手还是落在了女儿的发鬓上,眼眶一热,泪就滚下来:“我想法保住你的命。你……不管多难熬,都要回家来。”
绣娘哭得更厉害了。
这也就导致了,直到付拾一回来,父女两人都还没说上几句话,都光顾着哭了。
付拾一回去后一看这个阵仗,也是只能劝一句:“事已至此,哭是没用了。”
武器大师转头看付拾一,语气甚至有那么点卑微:“我们再说几句话就走。”
“说吧。”付拾一这一次就不走了,站在外头等着:刚才那已是破例了,现在就该按规矩来了。
只不过其实也真没什么说的,武器大师翻来覆去,都只是叮嘱绣娘照顾好自己。
绣娘则是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
感觉他们能一直这么拉锯下去,付拾一最后都看不下去了:“就各自都照顾好自己吧,对方才放心不是?”
该走了,武器大师对着绣娘说了最后一句话:“都怨我和你阿娘,才叫你这么命苦——”
绣娘肩膀一颤,强打起笑脸来:“怪不得您和阿娘。只怪老天爷不睁眼。”
付拾一推着武器大师出来,绣娘扑到了栅栏边上,痴痴地目送。那样子,倒不像个能shā • rén的狠人,就是个脆弱无助的女儿,想跟父亲撒娇的女儿。
只是刚走过拐角,后头就传来了绣娘撕心裂肺的哭声。
以至于武器大师恨不得脖子扭断,也想再看一眼。
付拾一狠狠心,没给这个机会,只加快脚步,推他出去。
出去之后,外头阳光刺目,武器大师以手敷面,肩膀不停颤动,好半晌才缓和下来。
他缓和后,就抬头看付拾一:“我跟你们做个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