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陆流儿不远处,大概三米的样子,的确就是放菜的地方。女人们在这里洗菜。
付拾一看向他们三人周围的人,问他们:“当时他们确实都在这里吗?”
有人说是,有人说不是,还有一部分人犹犹豫豫,搞不清楚是不是。
又过一会儿,说是的也有改口说不是的,说不是的,也有改口说是的。
总之,搞得乱糟糟一片,根本确定不下来。
付拾一看向李长博。
李长博倒是半点不着急,事实上,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景:当时都很忙,各自注意着手里的事情,谁也没功夫去管其他人。
所以,很多人是猜的。
冯收也看向李长博:“这可怎么办?”
周大井也跟着皱眉:“这个事儿行不行?”
面对质疑,李长博只问周大井:“这三人,可有与你家有嫌隙的?”
这话问得周大井懵了一下。
他仔细盯着三人看了很久,最后就指着冯雨说:“我想起来了,我家外甥骑马冲进你家麦田里过,踩坏了一大片麦子。你还跑来找了我姐夫!”
冯雨一身腱子肉,被点了名也不惧,反倒是反问周大井:“难道不该?”
周大井冷哼一声:“不过是一点麦子,值得你气势汹汹?当时还说什么,下一次再有这种事情,抓住了就直接动手打!这话没错吧?是你说的吧?”
冯雨半点也没有不承认的意思,当即点头:“是我说的!”
“哼,后头你家秧苗,又被我家外甥糟蹋了。你按着我家外甥要动手,我带着家丁过来强行护着人,你就是从那时候就记恨上了吧?!”周大井指着冯雨的鼻子:“就是你干的好事!你故意报复!”
这话简直把冯雨给逗笑了。
他还真不怕周大井,直接嗤笑一声:“你以为我真怕你?我就是不想惹麻烦!我冯家的人,从来没怕过你们!报复?我跟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计较?你们当大人的没教好,怪什么孩子?”
“再说了,我要打他,按着就打了,犯得着做这事儿?”
周大井气得跳脚:“你说谁没家教呢!说谁呢!”
冯雨双手环臂,居高临下看着周大井:“说你们家呢!一群人,教不好一个娃娃!还不如我那三岁的小儿!他都知道爱惜粮食!”
付拾一默默的竖起大拇指:怼得好!熊孩子错的不是孩子,那是家长!而且现在这个年代,米粮是多珍贵的资源?居然这么糟蹋,是该打!
不只是冯雨这个态度。
冯江和其他几个冯家的汉子也都默默的走到了冯雨旁边,和他一起抱胸看着周大井,那赤果果挑衅的目光仿佛在说:你想干啥?放马过来!
可周大井还真不敢怎么样。
这年头,同族之间的团结,是难以想象的。
族里青壮年男人联合起来,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用怕。哪怕是普通百姓,对上王宝德这样的乡绅,那也是半点不落下风——说白了,人家不缺人,惹急了,真跟你拼命,你怎么办?有钱?有钱也买不来几个不要命的啊!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人家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这里,就是人家的地盘。
尤其王宝德这样的人家,家里人丁稀少,更是要谨慎一点。
周大井怒目看冯收:“冯收!你们冯家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