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飞快将手藏到了背后,疼得悄悄倒吸一口凉气:皮肤上末梢神经很多,破损之后是最疼的!
就在同时,李长博已经摸出帕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握住了付拾一的手:“先包起来,马车上有药粉——”
是个人都能感觉出李长博的紧张。
方良立刻道:“我去取来。”
付拾一哭笑不得:“不用不用,都没流血,就是破了点皮,这一来一回的,怕是伤口都愈合了!”
众人:……是这么个道理。
李长博却没吭声。
方良秒懂自家郎君的心思,一溜烟就去了。
付拾一轻声对陆流儿吩咐:“还是请个郎中看一看,不管孩子还是大人,都保险一些。眼看临近生产,别出岔子。”
陆流儿点点头,局促的片刻,还是憋出了一句“谢谢”来。
不得不说,陆流儿这样的性格,真的是木讷且社恐啊……
碍于柳娘子现在的情况,付拾一转过头,将李长博拉到了一边去:“还问吗?柳娘子这个状态,我不建议继续问她。她情况不太对,不能再受刺激了。”
“不问他了,问他们家孩子吧。”李长博拉过付拾一的手,仔细看她手腕上的血痕,眉心紧紧的皱着。
付拾一自己都不大在意:“就是破损了一点表皮,不碍事。”
那头,陆流儿先将柳娘子哄进了屋子,好生安慰。
其他女人也去帮忙。
冯老丈已经在凳子上坐下了,看着刚才那一幕,似乎也有些不好受,却还是对付拾一道:“小娘子是个好心人。”
付拾一摇头:“不算什么。”
面对困境里的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兴许将来有一天自己遇到困境时候,也会有人抱着这样的信念,来帮你一把呢?
冯老丈轻叹:“好好的一个家,眼看就要散了。柳氏是我看着嫁过来的,这些年,跟着流儿吃了不少苦。上半年她还说,孩子渐渐大了,劳力多了,可以考虑买地了,一家人日子慢慢就熬出来了,结果发生这个事——造孽啊!你说人要真是陆流儿杀的,他们一家以后可咋办?”
付拾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一刻,甚至于她心里是有些沉重的:做这一行,看到了太多人世间的恶,有时候真的会油然生出一种无力感来。甚至有时候也会心情灰暗的想: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恶才是常态,而善只不过是偶然的萤火?
不过最终,付拾一还是认真的看着冯老丈:“不管命运如何不公,我只知道,人活着,就要奉公守法,对得起自己良心。不管是谁shā • rén,都不对。这个世道的公正,不是某一个人来决定的。如果他真的杀了人,我们还是要带他回去伏法。这是我们的职责。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冯老丈笑呵呵的看着付拾一:“你这个女娃娃,一根筋啊!不过,一根筋也有一根筋的好。”
顿了顿,他看向李长博:“还是快查案吧,不然你们怕是要留下来给我这个老头子贺寿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