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的眼眶就更红了。他抬起袖子擦干眼角的泪,轻声跟付拾一提道:“劳烦小娘子带我去看看我弟弟——”
付拾一让王二祥在这里陪着老太太和袁大宝,自己则是带着袁成悄悄的去看那两具白骨。
确切的说,是三具。
那个小婴儿的骨头,付拾一这些天也抽空监督几个学生拼好了。只不过婴儿骨头细小,缺失了一部分,不知是年岁太久,已经腐化,还是没找全。
一看到那三具骸骨,袁成原本强忍着的泪水,就喷涌而出,怎么都克制不住。
甚至最后他伏在门板上,哭得双肩耸动,不能自抑。
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老男人,此时哭得像是个痛失爱物的小孩子。
付拾一斟酌一下,决定劝慰一句:“虽然他们一家遭遇不幸,但是好歹还是沉冤昭雪了,当时也没太受罪——”
话说到这里,袁成哭声更大了。
付拾一默默的闭上了嘴,略有点忧伤:好像又劝失败了?
袁成指着自家弟弟头骨上那个豁口,哭得鼻涕都冒泡了:“这都破了!怎么叫没太受罪——”
面对袁成的质问,付拾一实话实说:“这个还算好的。至少骨头没缺少,你是不知道,之前我遇到过浑身骨头都被敲断了的——”
袁成哭得更大声了。
付拾一再度默默的闭上了嘴:好吧,我就该沉默的做个石雕,安静的听着,不该张嘴。
袁成将尸骨都看了一遍,看见骨头上裂缝或者破损,就问付拾一是怎么一回事儿。
面对这种询问,付拾一也只能一一作答。
然后每一次答出来,袁成必定哭得更加伤心。
付拾一“享受”着一个中年男人带来的撕心裂肺哭声,总觉得自己耳膜都要破了。
偏偏安慰还不起作用,就实在是让人绝望。
而且不得不说,付拾一从未见过如此自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