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柔柔看向元臻臻,颇有点无语凝噎的意思。
李长博则是又问了韦宝莲一个问题:“韦小娘子,你想报复章小娘子,是你自己心中所想,还是……受人启发?”
韦宝莲和李长博对视,然后摇摇头:“没有人唆使我,这是我自己的意思。”
她的语气异常平静,平静得不像是否定了一个自己可以开脱的机会。
李长博便没了其他话。
付拾一叹一口气:“看来韦小娘子是不打算替自己开脱一二了。”
“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又何须开脱?”韦宝莲笑容一瞬而逝,面容宁静,语气也安然。
可众人分明却从她身上,看出了几分洒脱来。
韦宝莲伸出手:“绑吧。”
付拾一摇头:“倒也不必。我们会提供一个带兜帽的大披风,将你严严实实遮住,不会让别人看见你脸的。”
韦宝莲笑了笑,真心实意:“多谢。”
“应该的。”付拾一轻声回道:“其实,为了这样一个人,真的不值得的。”
“嗯。”韦宝莲赞同的应一声,十分中肯:“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我心中执念太深,不做这件事情,我这辈子,心中都会郁结。”
元臻臻叹气:“和谁做朋友不好,偏和她做朋友。”
这一下,就误了终生,亏死了。元臻臻惋惜的想,并且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还是少出来鬼混,别和谁都玩到一起去。交朋友更要好好睁大眼睛。
一只麻雀扑棱棱飞过来,落在树枝上,歪头看众人。
韦宝莲看着那只麻雀,声音轻而缥缈:“我就像是孤鸟,不知落向何处。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那便是我能驻足的地方。”
“我阿娘去时,是她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了,别害怕,以后还有我陪你。”
她唇角微微扬起来,“那时候的她,很好。”
可惜,后来却不知怎的,就变了。
而后,她的笑容变成了困惑:“可怎么后来就变了呢?”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哪怕一直想,一直想。
付拾一轻声道:“因为彼此都有了更广阔的天空,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年少时的单纯,之所以难能可贵,就是因为它是最容易被污染和改变的。”
“小时候,谁都有以为一辈子不会走散的朋友。可等你长大了,就会发现,还是长大后交到的朋友,更说得来,更玩得来,也走得更长久。等再过些年,你甚至会发现,你都记不得小时候玩伴的样子。”
付拾一回忆了一下自己读幼儿园的情景,然后发现:好吧,老阿姨已经快不记得幼儿园时候的情景了。
别说幼儿园,就是小学同学,有印象的,都不多了。至于初中高中玩得最好的知心朋友,也……都淡了。
她幽幽的叹息一声,难免惆怅。
韦宝莲已经呆住了。
付拾一这一番话,让她觉得震撼和贴切:好似,真的如此。
“但她做得不对。”付拾一郑重其事的总结:“就算是彼此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圈子,不再那么亲密无间,也不能够将旧朋友的秘密,拿去取悦新朋友,用这个来换取新朋友的秘密和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