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半球大部分进入寒风呼啸的冬季时,位于南半球的开普敦,却正直烈日炎炎的盛夏。
下午16时09分,街面上示威抗议的人群,已经被35度的高温给驱散干净,面对如此高温,土生土长的南非人也撑不住。
只是与街面上的酷热难耐不同,位于开普敦南端的保护伞医疗中心里,最先进的中央空调系统,通过电能和氟利昂的共同作用,源源不断的将25度的冷气送往各个房间。
25度,这是个需要多穿点衣服,才能感觉到舒适的温度,少穿件都会感觉到冷。
穿着大白褂的沙曼娜,却没有感到任何的凉爽惬意,她的注意力都在观察室玻璃对面的手术台上,那里正在进行一场剖腹产手术。
按说,在麻省总医院拿到md和phd双重学位的沙曼娜,不会为一场小小的“剖腹产”手术而太过注意,毕竟她在产科学习时,亲自参加的次数都有几十例,而手术台两旁的医生们,则更是做过不少于上千例手术。
可莫名的,沙曼娜感觉自己成了那个产妇,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自己的全部,于是脑海里接连浮现出许多意外情况,旋即想起医生们都比自己有经验的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患得患失的沙曼娜终没忍住内心忐忑,转身离开了手术观察室,站到宽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边烈日炎炎的远山,在高温下升腾起的热浪中扭动着。
很快,手术室的门被推开,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还没开口,一个猫叫般的啼哭声便传了出来:“哇——”
“母女平安,手术很顺利。”
吉莲娜拉下口罩后面现好奇的打量过走廊,仿佛在寻找什么的看过,沙曼娜露出个笑后开口道:“产妇的男朋友回国了,还没联系上。”
“嗯。”
吉莲娜瞬间脑补出男人一夜风流后跑路的情节,这种事儿不说在南非这边,在美利坚国内都不算新闻,这个产妇只是以十万计未婚妈妈中的一员,飞快开口道:“那我给她开点医嘱好了。”
“不用,后面我会负责的,酒店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非常感谢您能过来。”
沙曼娜连忙开口说到,吉莲娜看着她眼神闪烁了下,便点点头没再坚持,而是转身去了旁边的消毒室,不想在换过衣服后出来时,就见半开门的手术室里,隐约传来了个产妇的声音:“——我要十万美元——”
正要抬脚的吉莲娜愣住,她见过的产妇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亲自接生的顺产和剖腹产也在四五千,却从没听过生了孩子的产妇会提到钱字。
当然,吉莲娜虽然心中好奇,却只以为是哪个家族的私生子,而这也能解释院长沙曼娜的反常,保护伞集团下的古堡医疗集团,便是像梅奥诊所那样为有钱人提供服务。
随着吉莲娜的想法浮现,沙曼娜的声音接着传来:“不可能,协议中约定是一万美元,我们会把孩子交给她的父亲,你如果拿孩子作为要挟,除了违反协议之外还会涉及到敲诈,在这里十万美元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
….脑海中浮现出无法怀孕的妻子,在为了要孩子而将受精卵移植到其他女人子宫内的报道,吉莲娜便彻底释然后转身离去:“原来如此。”
手术室内,怀抱孩子的沙曼娜说完,便没再等的转身离开:“现在协议完成,钱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我,我能喂她奶吗?”
踩着充满哀求的声音出了手术室,沙曼娜低头看了眼正歪头晃脑的女婴,脚步不停的飞快到了旁边婴儿洗澡室,将孩子放在软软的海绵垫子上,自己则到洗澡盆前清洗过双手,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衣服小毯子小睡袋摆好,便听孩子发出了猫叫般的哭泣声:“呜哇——”
“不哭哈,洗过澡咱们就能吃奶了。”
沙曼娜说着到了洗澡盆旁试过水温,回身就把女婴抱到洗澡盆里,只听原本还在呜哇的她被水花冲到,哭声瞬间止住摇头晃脑的挣扎着。
沙曼娜看到这里便挤了点沐浴露清洗过,末了用水冲完抱回海绵垫子上擦拭完,拿起旁边的碘酒和棉签给她的残留脐带处消过毒,取了护脐带围在她的小肚子上。
女婴已经没有再哭泣,而是睁着毫无焦点的眼眸摇头晃脑,沙曼娜面现爱意的说了句真乖,一手托住她的脖颈和头,一手托住她的腰臀,放到小衣服上后又塞了个尿片。
等到彻底给女婴收拾完,沙曼娜已经是忙到额头见汗,不过还没等她收拾完,洗澡室的门被人推开,秘书琳达探头进来:“院长,有您的电话,艾斯特来的。”
“好的,奶已经加温过了吧?”
沙曼娜呼了口气后抱起女婴,琳达连忙推开了门,接着跟上沙曼达的脚步道:“已经放到温奶器上了,这小家伙有点丑哦——”
“新生婴儿都差不多模样。”
沙曼娜说着瞥过戴着个塑胶眼镜的琳达,接着回过头冲面色粉嫩的女婴笑起:“这孩子绝对丑不了,就怕到时候会吓你一跳。”
“啊?她父母很帅很漂亮吗?”
琳娜满是有些好奇的问到,沙曼娜脑海中闪过不知她父母和帅以及漂亮与否,但是可以确定等到这孩子长大,震动世界都是轻的。
当然,这个想法只在沙曼娜脑海中闪过,嘴上却说着与想法相反的内容:“是的,父亲很帅,母亲也很漂亮——”
“唉,要是我有这么个孩子就好了。”
琳娜满脸惋惜的说过,沙曼娜则是没搭理她的进了自己办公室,将女婴放在早就准备好的婴儿床边,探手按下电话的免提,开口道:“艾斯特boss?”
“嗨,沙曼娜,第492号今天做剖腹产吧?”
艾斯特的声音传来,沙曼娜才起身到了温奶器前准备取奶,婴儿床里的女婴便发出了声呜咽:“哇~”
“噢,你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沙曼娜说着看了眼女婴,电话免提中的艾斯特声音激动道:“今天,人类迎来了新的时代,你这个哭声,是为了庆祝这个时代的到来吗?”
….“也许是为了这个时代的到来而悲哀?!”
脑海中陡然闪过这么个念头,沙曼娜看着哭泣的女婴陷入了恍惚,她发现自己距离时代巨轮是如此之近,只要伸手就可以触摸到无比厚重的历史感,就在她神情恍惚时艾斯特的声音继续传来:“你做个记录,1985年1月1日,医院门口捡到被人遗弃女婴一个,父母生日不明——我会安排人把她接过来。”
“好的,艾斯特boss,她的体重是2850克,身体健康。”
将奶挤手面上的沙曼娜说过,电话另一边的艾斯特已经放下了电话,瞅着巨大玻璃窗外高升的冬阳,又低头看过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表,发现时间指针到了10点13分,不禁嘀咕道:“这个点,菲欧娜应该睡了?齐鲁那货睡的可早——”
神情迟疑间,艾斯特却没能按耐住大脑中多巴胺的疯狂分泌,转到电话前便拿起了话筒开始拨号,果然足足响了十几秒钟时间,菲欧娜不满的声音传来:“你好?”
“我当然好,好的不能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