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遇见郁澈。
心里燎原的火种,见了冰,疯狂热烈地烧了起来。
她终于明白爱情是什么,与她从前柴米油盐脚踏实地的价值观并不一样,生活是爱情的一部分,但生活不能等于爱情。
譬如郁澈并不愿意与她好好生活,常把她的生活和心境搅得一团糟,放在从前,林知漾绝不会允许这种人的存在。
可因为对方是郁澈,她舍不得离开。
哪怕郁澈给她许多不痛快,但只要想到这不痛快是郁澈所给予的,便觉得能忍。
甚至甘之如饴。
但能够忍耐是一回事,烦闷又是一回事。
她轻易不会与郁澈诀别,可又觉得筋疲力尽,“郁澈,你会跟别人结婚吗?”
“不会。”郁澈平静且快速地回答,似乎终于碰见一个胸有成竹的答案,异常果决。
林知漾穷追不舍:“那为什么还要一直相亲。家里人强迫你,你不能拒绝是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就能好受许多。
郁澈不想跟林知漾多提家里的事情,她的苦恼不能压在林知漾身上。
“别问好吗,总之,我不会跟那些人交往,更不会选择结婚。”
林知漾的声音戛然而止,她逾矩了,郁澈的家人来是她们话题从不涉及的地方。
她今天问得太多,似是真将自己当成了郁澈的什么人,急需郁澈给一个承诺。
实际上,她们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是一周只见一次的地下情人。
她有什么资格要求郁澈,为了她不再去相亲?没有资格。
从来都没有。
郁澈今晚肯摆明态度,已经是照顾她的情绪。
凭良心说,郁澈也并非铁石心肠,冰川渐渐有温度。相识一年,她已经不再会像当初一样,丝毫不照顾林知漾感受地甩冰渣子。
以前的郁澈,是绝对不会问出“你不高兴了吗”这样善意的问句。
她对林知漾的情绪觉得疑惑,林知漾发牢骚的时候,她只会说:“如果你觉得难受,以后可以不跟我见面。”
所以,林知漾妥协了,相亲就相亲好了,反正人是她的。
在林知漾挂语音通话前,郁澈才问:“今天那个人,是朋友吗?”
林知漾想起祁蔚就头疼,严谨地回答:“以前是朋友。”
以前的朋友,为什么会哭成那个样子。
怕冒犯,郁澈没有问出口。
万幸林知漾不是她,不会不理解别人的好奇心和关心,适当解释:“我朋友的前女友,今天谈起往事有些失态。”
如果有一天她跟郁澈分开两年,会不会还在提起时失态。
林知漾没有过这样的感情经历,也就做不出这道题,或许她自认为深情款款,其实哪天真的跟郁澈离开,转身也能过得很好。
说不定。
“哦。”眉间松缓,山顶的积雪被新出的日光融化,郁澈轻松地说:“晚安。”
是朋友的前女友,不是林知漾的。
郁澈倏然心情转晴,在雨声催眠下有了睡意,抱着怀里粉色的热水袋,照例打算看几页《第四幕》再睡过去。
“03月15日,看了部电影,就像咀嚼完一颗薄荷味的糖果,痛快里透着恰到好处的甜。于是设了个备注,‘226234’,假装自己也有糖吃,还是荔枝味的。”
这个备注,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看见林知漾给她的备注一直是这个,虽然有些好奇,却也不想多问。
跟荔枝味的糖有关系吗?
郁澈打开搜索引擎,把数字输入后,当即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