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的白薇瞬间整个人都傻了,仿佛天塌地陷,身无所依,不能自己。
“当年送澜依脱困,我便在想,若我不能成功大概是此生唯一的遗憾。倒是与你如今同病相怜,余你几日时间不留遗憾,是我唯一能帮你的。”
司徒雅月问道:“假如我有异心,夺了你的残灵,我精修几年兴许还能如你当年一般永生不灭!”
“如今的你做不到。”
“世道险恶之处,你是不是不曾见过。”
“并不少见。”岳长君回的从容淡定,“我时常逃出长生殿,我长一岁,熟悉之人已经是白发苍苍。有一次被拐进深山,我是亲眼看着司徒静安瞬间杀光了那里的所有人。无一无辜,理应如此。”岳长君长长的呼了口气,“沧海之道,除恶尽善。非正义时,理应为大局着想。我为了找寻生机也看过母亲为人处世之道,并没有你们所认为的那般善良。取舍之道才是真正的沧海之道,不应由情偏私己欲。”
“那你能理解我义父!”
“母亲的道不是我的道。”
一句话,司徒雅月听了欲笑欲恼,但看着眼前的岳长君,想起义父不敢来见他的理由,赫然明白了。
不应由情偏私己欲,可偏偏岳长君是个长情之人。
“我还有一事想替义父问你,为何不穿白衣?偏爱这一身红色。”
岳长君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是我上辈子唯一穿过不同颜色的衣服了。我觉得很好。”
司徒雅月点着头:“我明白了。多谢。”
“你要几日时间?”岳长君再问。
“七日。不!五日,五日足够!”
岳长君要施法,司徒雅月还拦了他一下。但还是接受了岳长君的馈赠。
“我会报答你。”这是司徒雅月走之前留下的唯一的话。估计岳长君也并不在意。
灵偶从岳长君袖口爬出来,小身子一瘫,没敢告诉他白薇就在附近。
她应该知道主人为了她都做过什么。
“如果主人当年肯将叶澜依的残灵转为自己的灵力,主人也不必冒着元灵溃散的风险逃出那绝生之地。”
“若无澜依,我不知道生的意义。”岳长君躺下望天,“你看,天上不止有星星了。那几颗就很像澜依说得牛郎织女。正相逢。”
白薇捧着肚子,从树后慢慢探出半个身。手上的日记今夜记得太过零散,无水研磨,她咬破手指滴在毛笔上,部分血字还因为眼泪融为了一体。
她早就想出来,宝宝偏偏在这个时候捣乱。不过这样倒是让她清醒,无声的掏出了纸笔断断续续记了几个关键词。
“这就是你要让我忘记的理由。我应该会想到你出来就不会这么容易,对不起。”白薇咬着手背,忍耐了许久,才敢在岳长君累到睡过去后走出去。
白薇拖起岳长君半身靠在自己腿上,“呵~呼!万相。”她看着灵偶,想起了它的本名,“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他。”
当年白薇遇到岳长君时他就是一团雾,上空千条万絮的血丝纠缠成一只庞大收拢的巨大鸟身就是万相本尊。那时候它在沉睡中守护着风希的躯壳,也成功保护着风希的元灵不在那烈狱溃散。所以她相信万相一定有办法救岳长君性命。
“风希的父亲起灵神转世之前留有一颗元丹,但是他的元灵太过强大,一颗元丹不足以修复他的元灵。最多只能延续千年寿命。风希出生那年他算到风希命有一劫,便将那元丹留给了风希。若能寻得,便是生机!”
“可有方向?”
“没有。生机渺茫。”
白薇咬咬牙,马上拿笔记了下来。记到一半,她无神的问道:“阿雾还有多长时间?”
“两三年。算长的。”
白薇咽了咽嗓子,写上两年之期,一定要找到元丹。
“那……有没有延续生命的办法?你说他当初如果吸收了我的灵力会怎么样?”
“主人才不会那样做。况且现在也于事无补。如果能找到一些注灵的宝贝,比如那什么碧水珠倒是能养养主人的残灵。可你身在那破地方也三百年了,有时也会觉得痛苦不堪吧。主人便用给你了。”
“我知道。容华说过。”白薇咬着下唇不准自己再哭。无用的表象不过是浪费时间。她狠狠抹去脸上不值钱的眼泪,“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