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一天,许姨自然要来点仪式感,她戴上了御用的搓澡巾,对着我背身一阵比武。
多年下来,不知是不是我习惯了这套活儿,还是许姨年纪大力道变得很轻,我并不觉得疼了。
“许姨,你们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
我趴在木桶边缘,“可以不去港城,那去京中转转嘛,你和王姨不也很想念我三姑?”
四年间,三姑没再来看我,她的短信都变的极少,爸爸说她除了在大棚帮帮忙,偶尔有信佛的人去世,她会跟着佛友前去帮忙助念,其余时间都是在家默念经文打坐,有时念着念着,便会泪流满面。
爸爸问她为什么哭,三姑就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心连着,不用见面,都老了,见面会难受的。”
许姨应着,搓着我后脖颈微微疑惑,“栩栩,你的胎记怎么没了?”
我闭上眼,“夏天时我就发先没有了。”
随着年龄增长,后脖颈的胎记就越来越淡。
七月的一天我突然想看看后颈的胎记,用镜子晃着后脖颈检查,发先浅粉色的印记也没了。
许是某种预兆吧。
同我命格没了有关。
前世留下的符号,彻底从我身上抹去了。
许姨没再多说,搓完帮我换了桶水就离开了。
我一个人趴在桶边待了很久,直到水温凉了,才起身擦了擦。
对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我无端的笑了笑,换好睡衣,也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