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良垂下眼,“五年前,你第一次要离开镇远山的时候,我爷说要入定,我去和他聊了聊,回来我就哭了,你问我怎么回事,我就说佩服我爷,那时我爷就对我说,我是男人,我要有绝对的承受能力,一件事你可以将它看做无限大,反过来,它又可以无限小,一切,都在于自己的胸襟,你能承受多少,你便有多大的造化。”
顿了顿,他看向我,“我爷说你是跌落谷底会有大反弹之人,你有妇人之仁,但你一定会战胜自己,因为十二岁的你,就有锤翻天道的勇气,逆天本就是大不敬之事,如果一身善骨的你最后做出此举,只能你已无路可走,想要成佛,你必然先要成魔,摒弃仙格,拔去仙骨,劈开前路,无论你将来做出何种选择,我都不必惊讶,安心跟随你就好。”
这么说,师父可能一早就预知出来了一二。
难怪师父说,量骨算命推八字,他敢自称第二,无人敢做第一。
当我落下极痛泪,师父又何尝不会痛?
摒弃仙格,拔去仙骨,给予我的,却也是束缚我的。
若这是我的劫,我愿意承受。
如今我不会再回头去望,披荆斩棘便罢。
“谢谢你,纯良。”
“谢我什么呀。”
纯良抿着唇角笑笑,“我记得你那时候来镇远山,袁穷找上门,那天我还发病了,稀里糊涂的,就记着你和一只猫打架,那只猫最后可怜兮兮的求你,但是你好像诈了它一下,最后给它脑袋锤爆了,回头想想,那也是预兆,你沈栩栩的性格就是如此,你善,但你生来便有反骨,摆脱桎梏,从而迸发出能量。”
“这话倒是不假。”
我摊开手心,将那根针递给他,“纯良,你脑子里的针刚才一下被我迸发出来了。”
“啥?出来啦!”
纯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满是不可思议,“不是,我咋没感觉呢,出血没啊!姑呀!你摔得我是有多很啊!鬼没掐出来,袁穷给我一嘴巴子没削出来,你上来就将我的防|弹马甲给卸了啊,妈亲呀,以后我没有安全感了啊!”
“大侄儿,你得感谢我。”
我顺手拿起一面镜子冲向他,“恭喜你,你的一双眼睛看人同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