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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2 / 2)

“仔细想想!”

胡勇的声调突然拔高了一瞬,他素来珍惜家人,对着胡忠这个胞弟更是爱护愧疚兼而有之,鲜少有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

“吃的,用的,哪怕是一只鸡蛋也算在内,有没有眼生的外人给过你什么东西!”

老木匠被这一句吼得愣住了。

过来之前,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被兄长责怪的准备。

毕竟兄长回到塞北以后一直在行医,虽说治的都是些寻常毛病,却从不坑害病患,实打实地治好了不少人。在胡忠这个弟弟眼中,他家兄长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想必吃了不少苦头,饱尝人世艰辛后还能做到这一步,足以称得上是“医者仁心”了。

这样尊重生命的人,一旦听说亲弟弟要买卖别人家的尸·身,操持冥亲,只怕怎样动怒都不为过。

但现实是,兄长确实勃然大怒,发怒的原因却好像与他先前设想的不同。

“真的没有。”

胡忠被兄长逼着仔细回想过了,答得很肯定:“咱家在塞北住了这么些年,左邻右舍谁不认识谁?我和孩子娘再怎么老眼昏花,也不会认不出外人。”

毒术高手却还是不放心。

他也顾不得避嫌了,竟让弟弟在一旁陪同着,亲自去他们家中查看有没有混入什么毒·物·蛊虫。

他是不信托梦这一套的。

胡勇当年虽然亲眼见过栖光这个河蚌小妖,却始终不知道她的真身。

栖光用自身妖血替林诗音改头换面的时候,胡勇正为如何控制红线母蛊而绞尽脑汁。等到他大功告成,终于能注意到两个姑娘家了,固然被林诗音的新相貌吓了一跳,但也只是以为她们之中的谁精通易容,正在为了顺利逃出南疆做准备。

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人家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难道就非要对他开诚布公不可么?

胡勇便没有多想。

他在南疆长大,常人难以想象的毒蛊不知见识过多少,再奥妙神秘的也有——最好的例证便是生死同心蛊,要说邪门,那玩意儿也实在是邪门得不讲道理了。儿时,他还曾听养母说起过南疆口耳相传的故事,说还有什么能操控尸·身、炼化死人的禁术,不更是闻所未闻的怪诞?

如此这般地开阔过眼界,胡勇很难信仰什么神佛妖鬼。

比起已经亡故的侄子前来托梦,胡勇更担心,是不是有人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对弟弟一家动了什么手脚。

——他自己第一次找回家的时候,就曾经以毒·术诱导弟弟,让他误以为是在梦中得到了线索,好去挖掘他特意留下的银钱。

胡勇自己都能做到的事,江湖代有才人出,总不能一杆子把后来者通通打死了。

怎么说也与正道为敌过的老大夫不敢轻敌。

他攀着□□连屋顶都没有漏过,里外上下地查看了好一通,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胡勇的脸色顿时更加不妙。

除非来人是第二个沈素,早早在毒术一道上妙至巅峰了,将他这个已经金盆洗手的高手比成了昨日黄花,否则,胡勇自信这世上少有能瞒得过他的毒·物。

但如果不是毒蛊的话……

——莫非真是侄子地下孤冷,迫不得已回来求救了?

只这么稍加猜想,胡老大夫心底便悄悄一沉。

在胡忠夫妇乃至于绝大多数塞北百姓的眼中,胡家医馆的老大夫都是个平平无奇的角色,已经是足以给人当爷爷的年纪了,却打了一辈子的光棍,靠着一手并不出神入化的医术挣个三餐温饱。偶尔给人正骨时下手重一点,整个医馆都能充斥着病人杀猪般的嚎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黑店要谋财害命。

他就像是一道曾蜿蜒向外的水流,经过了旁人无法见证的风景,等到突然倒流回源头时,谁也数不清水底已经积攒了多少的碎石和泥沙。

——这样一个为了替养父母报仇,豁出性命都要拉着一帮武林正道垫棺材底的人,真到了要孤注一掷的地步,只怕连胡忠这个亲弟弟都要为之胆寒。

但老大夫思虑再三,还是劝阻了老木匠。

“别说梦里头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就算是真的,小宝儿那么孝顺的孩子,也不会愿意家里人为他受苦。”

先前为了医治这根独苗,胡家两兄弟只差砸锅卖铁了,多年积攒的家底早就一扫而空。倘若是在南疆,胡勇自然不会为银钱发愁,可塞北的地形物产和南疆不同,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是一个隐姓埋名多年的胡老大夫?

他孤家寡人一个,后半生怎么样都无所谓,却不忍心让弟弟与弟媳倾家荡产。

况且能把自家姑娘的尸·身拿出去明码标价的人,又能是什么善类?

胡老大夫想着好心收养他的南疆老夫妇,如果亡者当真有灵,养父母想来也正看着他呢,胡勇实在做不出这般有损阴德的事。

无奈老木匠主意已定。

他与胡勇也真不愧是亲兄弟,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一旦下定决心,便什么都能舍得出去。连胡老大夫都想不明白,一辈子只靠一手木工活的弟弟,该是怎样的省吃俭用、节衣缩食,才能在家徒四壁的情况下攒够了“买儿媳妇”的银子。

他甚至不曾开口向胡勇要过一个铜板。

按理来说,为了不被旁人发现,在家中操办冥婚更加隐秘安全。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兄长的抗拒,还是另外有谁教过他举行冥婚的禁忌,老木匠最后把地点定在了他负责看守的酒窖。那两具他亲手打造的喜棺,应当也是藏在酒窖一点点打磨完成的。

最终,那里也成了他们夫妇的葬身之地。

“……是阿忠私自占用宋家的地方,连累你们了。”

胡老大夫微微睁开了眼睛,眼球上满是宛如龟裂的血丝,但他显然还保留着理智,绝没有要胡搅蛮缠赖到宋家头上的打算:“既然贵东家身体欠佳,我也不便上门打扰,就请冯掌柜代为致歉吧,就说是我这个老东西欠了你们宋家的。”

亲弟弟惹出来的祸事,在他已然故去之后,胡老大夫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背到自己的身上。

“我会对外宣称阿忠夫妇是伤心过度,在家中绝食而亡,办完丧事便会尽快下葬了。”

“……多谢胡老大夫。”

冯如海心里明白,对于宋氏酒坊而言,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他应该送上东家那边准备的奠仪,劝胡勇要节哀保重,让他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前来宋氏酒坊求助,说完东家交代过的话了就可以告辞离去。

但重剑客看着老大夫几如死灰的面容,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道:“您若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尽管直言。”

胡勇面上不自觉地一颤。

他自然是还有所求的,否则不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经过说得这般详细,像是一个自动自发供述证言的重要证人,在官差找上门之前,他就已经捋顺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那我就直说了。”

胡老大夫闷住喉间的几声咳嗽,强撑着让自己坐得更挺直些,憔悴得如同死人的脸上突然神色一沉,竟立刻透出一股冰冷的肃杀,让冯如海这个重剑客也不由一惊。

“那日在你们宋家酒窖之中,我确定自己和徒弟未曾被人下·药,却无故各自陷入幻梦,醒来时便在医馆了,周遭邻居无一人对此有所察觉。我不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事,也无心追根究底。”

他看见了安然无恙的弟弟一家。老房子里,弟媳正端菜上桌,侄子忙着摆碗筷,弟弟一边迎他进门,一边笑着说今天他们哥俩可要不醉不归,小宝儿娶亲可是大喜事,怎么能没有酒?

胡老大夫不知道徒弟看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得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送回来。

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年轻时纵横南疆的毒术高手眸色森然:“我只求一件事。若是这里头当真还有隐情,且涉及到我弟弟与弟媳死亡的真相,还请你们宋家告知一声。”

“……好。”

冯如海凝视他良久,早已看不见棱角的胖脸上难得一片肃穆:“我会如实转告东家,届时再答复您。”

重剑客并不是傻子。

他也是当日身陷酒窖的人之一,好歹亲身经历过了,他对那时的诡秘怪异并非毫无所觉。至少宋坊主突然重伤,西门庄主和元正桑落却是一副三缄其口的态度,便足以引起冯如海的疑惑——陕中宋氏只是酒坊也就罢了,以剑神的性子,岂会对未婚妻子坐视不理?无论是谁,只要伤她的是“人”,万梅山庄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冯如海只是没有问出口。

他把胡老大夫提供的线索和恳求转告给宋坊主,宋坊主心底一转,等敖玉为她疗伤的时候,便不经意似的再透露给他。

“多得三太子度化怨气,才能让胡家三口入土为安。”

她替自家酒窖曾经的木匠道了谢。

于是,在敖玉看来,胡忠夫妇虽然可恨又可悲,但只不过是惨遭利用的可怜人,丧子之后连他们自己也沦为缚妖邪阵的养料,让遁入佛门的白龙忍不住就要叹息。

比起研究胡忠亲手雕在喜棺上的聚气阵,八部天龙更在意的是,究竟是谁破开了阿灼设下的剑冢结界,不惜诱杀凡人也要取出掌珠。

他这些日子早出晚归,与其说是要度化孙拓妻子尸·身上的血怨,倒不如说是他想要尽快查清楚幕后之人。

作为双生兄长,敖玉无法忍受有人欺负阿灼。

哪怕是名震三界的杨戬也不行。

——或者该说,三界之大,八部天龙最看不顺眼的一个人,偏偏就是太上忘情的显圣真君。

宋氏酒窖原址之下,敖玉站在毁坏殆尽的剑冢里,眼前是两具喜棺和其中一具里孙拓妻子的尸·身,他的大半注意力却都放在身边的玄衣真君身上。

反正此刻父王不在,管不着他,挨罚也是后面的事了,干脆趁机先敲杨戬一闷棍?

敖玉有些蠢蠢欲动。

要不是敖氏真龙做不出这等背后偷袭的事,敖玉甚至觉得,自己老早就该一龙尾甩过去,能不能当真抽中杨戬另说,总之往死里打的气势不能输!

“真君可看出什么来了?”

为防控制不住自己的龙尾,敖玉终于忍无可忍地开了口:“辨认出是哪家邪修了没有?”

他这一句本是挑衅,却没料到显圣真君竟微微颔首:“认出来了。”

“……嗯?”

杨戬转过身,直面着有些莫名其妙的八部天龙,轻声道:“我曾见过与其相似的阵法勾画。”

敖玉顿时精神一振,他虽与杨戬堪称宿敌,但也知道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玩笑,一时颇有些“意外捞到新线索了”的欣喜。

“在哪儿见过?用出来的人是谁?那人现在何处?”

“……曾在泾河龙宫见过。”

八部天龙的目光霎时一僵。

杨戬语声缓缓:“经篡改后的白日舟,曾以相似阵法聚拢邪气。篡改之人柳毅,现在我昆仑山真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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