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么行了半柱香工夫,一个府兵停下脚步,仰头望着巍峨楼阙之上篆刻的“流州”二字,稍稍放低了声音,道:“上真……”
白玉楼轻挥袖袍,道:“入了州境之后,不看、不闻、不言,只需一直前行,便不会有事。”
那府兵咽了口唾沫,遥望着门楼之下一个举着风车玩耍的孩童,只觉得神魂深处寒气直冒,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那孩童的脸上带着假笑,双眼直勾勾地望着这个府兵,直到白玉楼等人行入州境之后,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江陀府境的地脉与游离于陆境边缘的极北边陲不同,其对于天地灵气的束缚太过强横,即便是归真之境的生灵都不能轻易御空而行。
这流州之境的两侧乃是神秘至极的邙山山脉,即便是聚灵凝真之境的生灵,若是不知死活地御空前行,也极有可能被邙山之中的可怕怪物一口吞吃了去。
行出了约么数百丈,一个府兵忽地停了下来,颤声道:“上真救我!”
白玉楼侧过头去,却见一个四五岁的稚童勾在了府兵的脖颈之上,撇着嘴角嚎啕大哭。
另外三个府兵皆是退后数步,目光之中满是惊恐。
这些流州之中的农夫、村妇与孩童,并不是人。
一丝元景仙符之力在瞳孔之中弥漫,白玉楼细细望去,那稚童的形貌在其目中逐渐扭曲,最终化作了一条狰狞扭曲的人面黑虫!
它的漆黑虫身缠绕在府兵的脖颈之上,密密麻麻的狰狞倒刺竖立起来,虫身两侧有着数不清的勾足缓缓蠕动,其稚童脸庞之上虽是在哭泣,双目之中却流出了污浊恶心的腥臭脓液,顺着府兵的脖颈淌了进去。
只是那府兵的身周始终有着一层紧贴皮肤的透明光幕,任那人面虫身的怪物如何环绕纠缠,也始终都无法突破这一层光幕的阻隔。
那是酒肆的茶饭酒菜之中所蕴藏的神异力量。
在地脉力量这般可怕的江陀府境之中,有着许多深藏不露的可怕生灵,甚至有着三灾大境的太乙散仙存在,可流州的恐怖变故却已经存在了许多时日,至今也仅仅只是多出一座边境酒肆而已。
“无碍,不必管它。”
白玉楼收回目光,继续朝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