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近前,便将霍禹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吵闹起来。
“够了!”
霍禹大吼一声,武卫中郎将、浔阳候霍云,南中郎将王汉,光禄大夫、给事中张朔三人都是吓了一跳,纷纷住嘴。
“你们一个一个说!”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霍云站了出来,说道:“大司马!尚书台派人送来了天家的旨意,天家解除了我武卫中郎将之职,并且调任玄菟郡太守;解除了王汉南中郎将之职,调任武威太守;解除了张朔光禄大夫、给事中之职,调任蜀郡太守!”
听到这里,霍禹悲凉的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说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紧接着,王汉怒声说道:“天家还专门下旨,今后我霍家子弟一律不得入宫中承担宿卫之事!”
听到这里,霍禹再也坚持不住,当即靠在了旁边的树木上,张朔、霍云、王汉三人急忙上前搀扶,三人看到神色悲凉的霍禹,都是吓了一跳,纷纷关心起来。
这时,霍显的尖叫声再次传来,几人定睛一看,只见霍显已经跟了过来,站在旁边大哭道:“天家这是要下死手啊,先是免去了禹儿的右将军之职,夺走了南军的统领之权,现在又接二连三的将我霍家子弟调往各地,分明就是要准备下手了!”
张朔、霍云、王汉三人闻言都是大惊失色,没想到天子刘洵不但对自己几人动了手,而且还夺走了南军兵权!
霍显看着张朔、霍云、王汉三人有些发懵的样子,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大声吼道:“你们都是霍家的子弟,难道就没有血性吗?天家都已经开始磨刀了,你们还要退让到什么时候!”
张朔、霍云、王汉三人都拿不定主意,纷纷看向了霍禹,只见霍禹神色凝重、久久不语。
僵持了好一会儿,霍云终于安耐不住,大声说道:“兄长,你倒是说句话啊!”
霍禹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说道:“暗中下令,让乐平侯霍山、冠军将军邓广汉、东中郎将赵平立即赶回来,咱们一同商议对策!”
“唉!”
霍云见状长叹一声,张朔和王汉则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旁边的霍显则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声说道:“等你们商议妥当,天家还不知道要如何谋划呢,时不我待啊!”
霍禹苦笑一声,说道:“我霍家上上下下数百口,加上门生故吏、亲朋好友,不下上万人丁,这些人的性命都在我的一念之间,我怎能轻易下决断?如今的天家已经不是当年的孤家寡人了,如今的天家要心腹有心腹,要忠臣有忠臣,手中还握着一支精悍的新军三大营,我霍家岂能轻举妄动!”
霍显大声说道:“即便不大动,也要在长安城内搞出一些动静来,不让天家小看我霍家,否则朝野上下都要落井下石了!”
听到这里,霍禹终于打定主意,对霍云说道:“快去找奉车都尉霍山!让他率领胡兵铁骑出长安城,在长安城以北演练兵马,警告天家!”
霍云拱手领命,急急忙忙的去找奉车都尉霍山了。
没过一会儿,霍云便赶到了霍山的府邸,见面之后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说道:“快!天家已经出手夺权了,家主让你立即率领胡兵铁骑出长安城,在城外北面演练兵马,警告天家!”
说完之后,霍云转身便要走,可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忽然发觉霍山并没有动弹,惊讶的回头看去,只见霍山脸色铁青,根本没有起身的打算。
“怎么了?”
霍云心中有一丝不祥的感觉,小心的询问着。
霍山脸色凝重的说道:“我接到了尚书台送来的天家旨意:天家已经免去了我奉车都尉和统领胡兵铁骑之职,让我专任尚书事!”
听到这里,霍云如雷轰顶一般,愣在当场。
霍山依然自顾自的说道:“尚书事?天家凭借尚书台,已经将尚书事和大部分的奏章之权独揽,我还有什么事情可做?无非就是个闲职罢了!”
突然,霍云抢上几步,一把揪住霍山的衣领,大声吼道:“立即去胡兵铁骑大营,虽然你被天家免职,可是余威尚在,那些胡兵也许还会听从你的号令,快去!”
霍山也是恼怒起来,猛地推开了霍云,大声吼道:“你不要害死我!我刚刚收到消息,天家已经将杜县新军营垒的神机营征调入京了,现在数千神机营兵马就在长安城安门外!”
“什么!”
霍云听到这里,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不再言语了。
霍山气急败坏的说道:“眼下我霍家在长安城内还有什么兵马?驻守皇宫的南宫卫士全部被长官宫门警卫金安上把持,听说南军的统领之权也被天家拿到,北军又被派到了西域,只有期门、羽林铁骑还在我霍家手中掌控!”
“可是如今数千神机营又赶到了长安城外,我霍家凭借期门、羽林铁骑能够控制住长安城吗?”
面对霍山的质问,霍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说道:“局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霍山现在也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说道:“早知道今日之局面,当初咱们为什么不逼着大司马大将军(霍光)废黜当今天家?我真是悔不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