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你呢?”
不知不觉,已经轮到黎靖对自己这一个月的表现作出归纳总结了。
“我这个月跟之前一样,抱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成绩。”黎靖在人前这样说着,人后,他却找到了赌王父亲,说想要经济dú • lì。
“你想要做什么?”
书房之中,铺着厚厚的暗红色地毯,红木的桌椅上,年过花甲却不能够称之为老人的赌王坐在那里,他的精神很好,说话的音调中并没有许多老人的慢吞吞,反而透着一股子雷厉风行的感觉。
无形中,一种淡淡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个世界对精神力有些克制作用,两个星期下来,每天晚上黎靖都在修炼精神力,但目前为止,所得甚少,少到几乎要让人放弃这种无谓的修炼。
这样子的精神力显然不可能做到一开始的预想,尤其音乐之路并不是黎靖的热衷,想要放弃,从事另外一个行业,做到经济dú • lì的想法也就更加坚定。
只是,做什么,他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
原主就是一个城堡之中精心培育出来的玫瑰花,看着鲜艳美好,也有利刺自保,但是所知所见,不过是方寸天地,从来没想过以后会做跟琴无关的事情。
而黎靖,他虽然想要做点儿事情,可对现实知道的太少,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规则很难通过网上的泛泛而谈得到直观的认识,一时间又不能够彻底改变原主的习惯,此时竟是被问住了。
看到黎靖张口结舌的模样,黎俊才心中就是一声叹息,他这个儿子,养得太娇了。
“我是赌徒出身,经历过挫折,却总是越挫越勇,有目标之后,就相信它总会到来,而我也会不择手段地让它到来,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孤注一掷。”
仿佛是在回忆自己的曾经,黎俊才的语气渐渐深沉下来,语速也放慢了,那种无形的压力仿佛化作了室内的沉郁之气,一点点扼住人的咽喉,呼吸都有了些腥气。
“阿靖,你以前不是说想要做音乐家吗?怎么突然改了目标,想要去赚钱了?”
突然转折的话题直指黎靖最大的破绽。
黎靖只觉得口舌干涩,张嘴之后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又张了张嘴,才说:“我想更现实一些。”
音乐殿堂美不美,美,它当然是美的,但是这些都构筑在金钱之上,却又无法马上逆向转变为金钱,更多的还是名气,如果硬要把它与金钱挂钩,最后很可能失了一份纯粹。
“现实?”黎俊才听到这样的答案,有些意外,他每个月都会给每个子女足够挥霍的零用钱,尤其在这些未成年的子女身上,所给的零用钱就更多,在这方面,他如同更多怜贫惜弱的人一样,给他们更多的照顾,在这种精心培育之下的花朵,怎么知道土壤之中的肮脏呢?
黎俊才最后并没有给黎靖更多的投资,他给了他一个小赌场的地址,说:“你先去管管看,看你能不能真正看明白。”
“是,我知道了。”
黎靖应下,记下了地址,哪怕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临出门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有很多仇家吗?”
“怎么问起这个?”黎俊才有些奇怪,“是谁对你说什么了?”
他的每个子女身边都有他安排的人,这些人更多是一种保护,但必要的时候也是一种了解的渠道,比如说长子身边的助理,比如说黎靖身边的狐朋狗友。
“不,不是,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毕竟,我很久才能够见你一面。”黎靖知道自己今天已经露出太多的不一样,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这对父子本身对对方也不是多么了解。
如果是六太太,恐怕就不一样了,哪怕她平日里的爱好多是美容麻将,但对自己的儿子,自己最能够依靠的儿子,她的了解还是很深的。
黎俊才笑了笑,这笑容多了些温和,说:“放心吧,早点儿睡。”
如同大多数的家长一样,在非必要的时刻,他是不会跟儿子述说自己的仇敌是怎样的,他还在,这些仇恨还不到传递的时候。
所以,当他突然不在,那些仇恨突然爆发的时候,这些子女之中也少有几个能够真正东山再起,维持不败都已经很艰难,有些事情,就像是泰山将倾,人力是无法逆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