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春瞥他一眼,说:“行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是说常例而已。”
那巴掌拍得,一手捂着嘴,一手拍在手背上,光听响了,只怕红都不红,倒是顺溜,是个意思。
“如此,你就帮我捎个信儿回去好了,我这里也没什么能送人的东西,把这个送去,只说得的赏。”
李景春解下腰上墨蓝色的荷包,从里面摸出两个银锞子来,又拿出一点儿碎银塞到丁善手上,说:“那两个银锞子是上次的事情赏的,你拿去让人转送。碎银给你,该给谁给谁,司设监,我也不认识几个人,你若是有路子,直接送到尚衣监王得福的干儿子陈述那里就是了。”
上次没通报皇帝过来的事情,虽是皇帝进来的时候说的,但后来李景春还是去梅容华那里请了罪,对方不仅没责怪,反而还给了奖赏,因为李景春说了林宝林离开门口时候做出的动作状态。
旁的一句也没提,也没让梅容华小心什么的,主子要做什么,从来不是他们能够插嘴的。
春芳就是看不明白这一点,总觉得自己在宫中时间长,必然懂得多,哪里都有理,林宝林走了之后,她还在梅容华那里买弄过自己的先见之明,什么“就不应该见她,平白生了事端”之类的话,听起来就让人不喜。
做主子的,哪里愿意听人教训,何况还是一个下人的教训。
于是,一次事后,李景春得了奖赏还升了职,景兰轩内来了个迅速顶替了春芳位置的春柳。
若是春芳不能知错就改,恐怕她迟早会被边缘化,彻底被挡在内室之外。
“好嘞,您放心,我肯定给办好了,这宫中,有名有姓的,最是好找。”丁善没有虚伪地说不收跑腿费,这也是宫中惯例,若是什么都没有,才难办事呐。
趁着中午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丁善就去把这件事办了,同样是当小太监,他这位小太监的交际可比李景春广多了,也不知道梅容华是怎样的眼神儿,提拔了李景春这个外来户,而不是一开始分配到她名下的丁善等人。
下午的时候丁善就给李景春回了个话,这是他亲自去跑的,回来的话也说得确切,陈述大约有些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过来跟他回话,又送了一双鞋回来。
“您那位朋友可真是个好人,一个劲儿问我您受欺负没,还说他那里旁的没有,一两双鞋还是有的,问我之前那个是不是合脚,目测的总要差一些,还说这双稍微大一点儿,若是不合适了,垫着鞋垫穿,还送了我双鞋垫,可真好……”
丁善是个爱说的,巴拉巴拉就把话说干净了,还不忘说自己跑了一趟长了见识什么的,从没见过那么多鞋子摆在架子上之类的。
宫中十二监,都是有正经工作的,权责自负,外头人不能随便进入,否则若是搞点儿破坏,谁背黑锅。
若不是陈述领着,丁善也不能进去,这家伙也是会说,李景春那一句话被他弄出一大篇好听的话,这会儿复述出来,惹得李景春微微摇头,说:“他当时笑,肯定是知道那些话不是我说的。”
原主这一点上也是有些冷漠的,陈述这个朋友更像是一头热贴过来想要抱团取暖的,等到原主明白了世情,高升之后,也提拔了一下对方算作报答。
李景春这里,做出的也是差不多的应对,给了他一个向上爬的消息,看着他高升算作回报。
无论是原主还是他,有些事情都是不会说出口的。
“咦,您怎么知道,他当时就是只是笑来着,我还当他见了口信高兴,原来是看穿了吗?”丁善有些意外。
最开始李景春那口气,他还当两人的感情一般,这人是听到他高升了这才投机送礼,哪里想到,若能从几句话分辨出是否本人之口,关系只怕还要亲近些。
李景春摇头笑笑,没再说话,算是揭过此事。
见状,丁善也不多言,各人的私交,问得太多也不好。
不过这双鞋子是大庭广众之下带回来的,不少人都知道了李景春还认识一个尚衣监的太监,景兰轩中便有些注目,春禾是第一个找上来的,意图也简单,走后门买鞋。
从她这里,李景春才知道,这宫中也不是哪个宫女都会做鞋的,如春禾这般,若是不想穿人家的旧鞋,就要自己花钱买,每次都不比买衣服的钱少,有的时候甚至还更贵,人工做鞋,到底是费些力气。
李景春把这件事交给了丁善去办,完全不介意自己的人脉变成别人的人脉,只要彼此价钱公道,旁人能做得的事情难道他们做不得,一双两双的,也不碍什么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感慨一下幸福生活!
目前还是比较满足的,知足常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