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都没想到,祖母竟然会来,祖父呢?父亲呢?”聂芝兰冷静了一些,问题就来了。
家中的事情,说不说实在是个问题,老太太闭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全是果决,道:“芝兰是个聪明丫头,告诉她,以后也方便,便是她出嫁了,也还是姓聂,总是避不过去的。”
这年头可没什么“祸不及出嫁女”的说法,朝廷上律法上不追究,不代表宗族里不计较,听到消息出妇划清界限的又岂是一个两个,出妇还算是好的,便是扣了嫁妆,也给了一条活路,有些干脆就直接“病死了”,哪又算是什么。
聂母把这段时间的事情缓缓道来,还不忘为儿子开脱两句:“可怜了我的广儿,要为他老子背这样的罪。”
说着,声音之中又有了哭声,那算得什么好名声,一辈子都不能读书上进了。
“所以,是四妹妹的错了?”聂芝兰很善于抓重点,目光微冷。
她可以不回娘家,但娘家若是垮了对她又是什么好事不成?这仇可大发了。
“我说么,怎么伺候的没见一个老人,竟然是如此。”
聂琳琅在一旁咬了咬嘴唇,最终道:“四妹妹的事情,我也有错,若是我不把她推入湖中,不让她生病,她恐怕也不会逃家,不会做出这种昏了头的事情来,她怕是恨极了我,这才……”
“姐妹相争若此,你当然有错!”聂芝兰一言肯定,看到聂琳琅吓得小脸发白,又道,“却也是她本性就坏了,姐妹相争便要把自家毁了,这么大的气性,她怎么不干脆把自己气死算完!往日在家里,我竟没发现她是这么个祸头子,早知道,必把她早早地打发了,免得尾大不掉。”
“行了,那些事就不说了,若说,我也有错,你们母亲也有错,都没管住那么一个独性的丫头,你父亲也是气得,直接勾了她的名字,便是咱们家事发,也把她开脱了,真是……”
老太太说到这里又是一叹,这一场因果牵连的,连她也弄不明白当初的果断是对是错了。
但远在京中,四丫头又是怎么知道族谱上已经勾了她的名字,若是不知道,她还敢如此,莫不是有了什么依仗?
这是早就猜测过的事情,老太太为此也曾几夜不得安眠,想不通啊,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