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部的人传讯说是让大家聚集在一起,方便防备这些外来客。”
“这是哪个蠢货提出的建议,如果真的聚集在一起,不等别人打上来,咱们恐怕就要死在猛兽口中了,他们是忘了兽潮的可怖了?”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强者多,足够抵挡吧。”
“哼,山部能有多少人,最后还不是要各部出人,长老怎么说,咱们去吗?”
“还不知道,这一路,太远了。”
“是啊,太远了——”
感慨声让这个谈话很快终结,其中涉及到很多东西,罗德听得都不太明白,又不好问。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才从周围人的说话之中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古怪之处,他们以村为单位聚集,不敢扩大成镇,更不要说建城,如果人群聚集的数量超过某个额度,就会引发附近的兽潮。
说起兽潮来,周围的人都是心有余悸的样子,他们有的年龄不大,从生下来就没出村,按理不可能知道兽潮的可怕,但他们那说话时候的样子,分明像是见过的。
罗德心中有很多不解,却没有问,他总是这样,习惯默默地做事。
长老对他这样的性格很有好感,最开始,或许是为了观察方便需要,总是会被他带到身边看着,发现对方做事踏实之后,就渐渐把一些事情交给对方,比如说分食物等。
以前罗德当祭司的时候也做过这样的事情,他的分配方案是比较公平的,大家都很满意,渐渐地,他就成了固定的分配员,长老也不再操心这件小事。
木部的人来的时候,是伴随着一阵歌声的,并不属于这里的语言让罗德听得入神,他听明白了歌词的内容。
“谁能救救我,哪个好心人能救救我,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还活着,身体被遗落,头颅在墙上挂着,谁来救救我,我感觉头疼死了,头皮一定要掉了……”
明明是透着可悲恐怖的歌词,但是那个语调,柔软得如同情人的轻吟浅唱,粗壮需要十来人怀抱的大树缓缓前行,它的每一步都需要先将根系探入,拔起,探入,反复重复这样的过程,伴随着泥土开裂的痕迹,走过的地方像是都被强行翻地了。
“谁来救救我——”
大树上面的树屋之中,一个姑娘正在学着那反复的调子,她的音不是太准,就让这句话愈发显得古怪。
罗德看着大树方向,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那个叫做沦的少年又来了,对方话很多,见到罗德模样,以为他是从来没有见过木部的人,倒是没嘲笑。
“这应该就是木部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听人说他们都是跟大树为生的,可真好啊!”
“哪里好?”
罗德问了一句,对方问题多,话也多,同村的人都不太爱跟他说这些废话,罗德却愿意多听一些。
“不用辛苦捕猎啊!听说,他们都是等着大树把猎物送到面前来呐,而且去哪里都能有大树保护,一般的猛兽都伤不到他们,多好!”
沦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着那个树屋上的姑娘,还跟罗德夸赞:“她唱的什么,真好听!我如果娶了她,是不是也能住在树屋上?”
“你可以试试。”
罗德不是很理解他们的婚俗,如此说了一句,听不出是鼓励还是调侃。
沦大概理解为了后者,于是白了他一眼,转头到一旁,不跟他说话了,用行动表明“我生气了”。
木部的人无论男女,头上都有绿枝绿叶做为装饰物,据说那些还都是活的,这听上去可有些奇异了。
罗德没有盯着看,怕触犯了什么禁忌,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工作,老实得不像是一个外来客。
木部的人也并没有注意他,只不过他们说起了那个被火烧掉的村子,说起了那里发生的事情,长老忽而道:“也许罗德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把罗德叫到了身边儿,说:“他就是从那个村子逃出来的。”
这话一出,渠还有那两个男人,都立刻盯住了罗德,其中一个男人玩味地说:“逃出来的?”
“嗯,我当时在外面,看到有人来,跑了。”
罗德低着头,似乎是在表示惭愧。
“那不是你的错,你若是不逃,也会被烧死的。”渠见过了那个村子的惨状,虽然并不是本部的人,但比起那些外来客,他们就都算是自己人了,她好心地解围,并不准备谴责对方的胆小怕事。
“嗯。”罗德低声应了一句,并没有太在意这个解释的不完善,如他一样,在场的人,除了那个男人,其他人也都没有太在意,谁能保证自己的勇气和胆量呢?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嘛!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人物出现!
哪里毛骨悚然了?
哈哈,难道大家不都是朋友吗?
另外,保留悬念啊!不剧透,不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