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砚见他如此,觉得这怕不是要矫枉过正,却也没太往心里去,如他们这等有些权势依仗的,若是能少行两步,说不得就能少祸害一些人家。
袁冼记下了此事,回头却打听起了袁铭的身世,没等他打听出什么来,就被袁铭先知道了,两个拳脚相加打了一架,袁铭技高一筹,死死压着袁冼打,只把袁冼打成了猪头脸。
因两个是在族学里打架,事情闹大了,袁铭的身世也没瞒住,大家都知道了这位竟然是永平候的庶子。
还是身份有些不光彩的庶子。
他的生母并不是正经的姨娘,而是某姨娘的寡姐,不过是来府中探望还是怎样,就跟永平候偶遇,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最开始还谎称是那姨娘所生,后来才揭露了真相。
那寡姐也是能耐,竟是没做永平候的姨娘,而是另嫁了某位参将,远离了是非地。
袁铭的身世本来是被瞒着的,还是他自己察觉不对劲儿,问出了真相,那位姨娘实在也是恨寡姐多情,让她后来生的儿子都不得看重之类的,里面多少龌龊且不说,这苦情戏在永平候府可是热闹了好些时日。
为了避开这些,袁铭才被送出来,避风头是其一,其二也颇有令他以后自谋生路的意思。
永平候只在钱财上供养着,其他的,都算是放纵,在他将那老嬷嬷气得中风之后,身边儿人愈发默默,这件事,便是夫子找上门后,他身边儿人说出来的,大约也有些报复的意思。
这可真的是大新闻了。
族学因此闹腾了好一段时间,都在说如此品德有亏之人,是否还应继续留下,便是看着永平候的面子,也只怕留下一段冤仇来。
不等他们商量出一个结果,袁铭自己就又闹了起来,把所有非议他的人都打了个遍,对生母也是多有侮辱之言,目中全是恨意。
引发这件事的袁冼借着养伤之名,再不敢入族学,还找袁砚说了当日热闹:“听说,他当时就跟要shā • rén似的,匕首都拿出来了,若不是那帮子及时住嘴,恐怕真要捅死几个了。这可真是疯了。”
袁砚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段曲折身世,讶然之余,还有些怜惜,也是不容易。
若是有某个主角,这大概也是个标准的反派身世了,恶而可怜,说不得还有些同情心泛滥的会以过去之苦,为其开脱,表示有情可原,全不问其所为之恶,害了多少人。
“正好快过年了,我就不再去了,难得我父亲同意,可算是能安生过个年了。”袁冼大有快意,已经消去浮肿的脸上隐约还有当时的青紫,但看起来的确是俊朗了许多,又大了一岁了。
每年夫子都会在年前来个总评,没有具体的分数,但这种总评本身也很分高下,各家的家长只要在意的,莫不以此为由,把儿子再训一顿,算是年前的保留节目了。
袁冼便是每年先苦后甜的那个,每逢过年,必要苦着脸几天,表示受教,如今不入族学这些时日,说不得那些夫子就把最后的这个总评给省了。
袁砚也不打击他,对不求上进的人来说,成绩真的是毛毛雨了,便是一时苦难,也就不能把其变为一生所求。
年前事情繁杂,崔姨娘还管着,但有些又回到了夫人的手中,忙碌起来总能让人忘却一些事情,这个年,过得还算平稳,然,年后,还不及看春暖花开,圣旨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