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即便毁掉了这个文字载体,同样的文字,也会被其他的人想到,被其他人写在纸上,成为下一个死者,或者无数死者该怨恨的存在,也让安全局失掉这部分的研究资料,但,毁掉比留存更好。”
为什么安全局遇到这样的文字,第一个要做的是封存,而不是焚毁呢?觉醒者万中无一,大多数人都只会因此死亡,这样的存在,足够危险,毁掉总是最好的选择。
可研究则是更好的选择,此外,还有利用它当做培养下一批一线探员的底蕴。
一篇文字,代表的就是一个超能力者,以及万千死在觉醒之前的无辜者,无数篇这样的文字,堆积起来的是不弱于尸山血海的震撼。
没有人能够理解作为死刑犯的郑和明在第一次知道原来觉醒是这样的之后是怎样的想法,所以那些超能力者才有那些特权吗?他们本身就是从死亡之中诞生出来的,有着蔑视死亡的资格,说他们是死过一次的人并没有不合适。
等到他自己也觉醒,感受到那种奇异的感受之后,他才知道某些东西,真的是很难以用语言来说明。
他的任务就是为社会排除隐患,把所有可能导致他人觉醒的文字都搜集起来,成为安全局的底蕴,震撼下一批新入职的人。
“为什么?”
郑和明对安全局的忠心,让他不能理解斐真的选择。
难道这个从小就被安全局培养的公主殿下,对安全局的强大并不乐见其成?
“它是有害的,会污染我们。”
箱子依旧在郑和明的手中,哪怕到了城堡中算是自己的主场,斐真也并不想发挥主场优势和人打一架,她的长处并不在打架上。
“那它流落出去,就不是污染了吗?”
只要作品被创作出来,就总有人知道。
这是这个世界的某种定律,也就是说,无论怎样的作品都不缺乏读者和观众。
如果斐真毁掉这一页小诗,看似它在世间消失了,可既然它能够让人觉醒,那么这种“消失”就是短暂的,总有一天,会因为某些缘故,比如思维的共通性,你想到的他人也能想到,它会再次被人写出,不是首次“创作”出来就少了很多的风险,写诗人很大可能不会猝死,要么顺利觉醒成为超能力者,要么依旧是个普通人。
无论是哪样,没有死者,就不会被安全局第一时间介入,一线探员没办法探测到,这首诗流落出去,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危险。
为什么说诗人比小说家还麻烦。小说家的小说总有一个主线,起码是按照大纲走的,不会偏离太远,故事也离不开柴米油盐。
诗人的诗作却不同,一来篇幅短,更容易流传,二来流传更加隐蔽,不需要长篇大论,显然也不需要用太多的纸张笔墨,更难以查询其流散了多少份,这个国家,至今都有一些地下组织,以解放文学为由在私下创作传播一些东西。
那些不明真相的普通人,总是会因为这类“盗版”不需要购买权限而愉快购买,万一里面夹杂着这类能够使人觉醒的文字,危害可想而知。
只是因为看了一篇文字而死亡,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
之所以不是很多人的日常,正是因为国家看似高压的管控,可这一层真相又是不能披露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相信我,无论是怎样,污染别人都比污染自己人更强,难道你想要跟自己人成为敌人吗?”
安全局潜在的敌人不知道有多少,若是那些人会因为这半首小诗而反叛原来的组织,说不定还会投入安全局的怀抱了呢?
当然这种纯属奢望,但,与不认识的敌人战斗,总比与曾经是朋友的自己人战斗更好些。
“本公主说,我要那箱子里的纸张化为灰烬。”
燃烧是安静的,无声的变化甚至没有热度一般,郑和明把小箱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打开,里面是还冒着零星火星的灰烬,都烧了。
“这件事,我会如实汇报上去。”
“当然。”
斐真没有阻拦的意思,甚至她自己也会汇报,只说自己预感到了一种危害,不需要太详细就可以了,心系超能力是有特权的,并不分明的界限,让她可以做到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一处地下组织之中,捏着笔冥思苦想的年轻人正在发愁,今日份的诗该写什么呢?作为创作者,最头疼的就是这个了,但他还是要创作,就是看不惯官方封闭“言路”的作为,写小说要权限就算了,写诗的权限还要更高是什么鬼。
这不是逼死学渣吗?瞧不起偏科吗?再一次没考过权限的年轻人愤怒值之中加入了这个地下组织,一个平平无奇的文学社中,他希望在这里一展才华,偷偷发表作品,偷偷出名。
总有一天,我将震惊世人!
他这样想着,笔下若有了思绪一般,“像风一样轻灵,像夜一样深。像飞羽划过天空的那一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