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儿高兴地给准备了正正经经的束脩,交到周师爷那里的时候,他还有些诧异,显然是觉得自己算不上蒙师,推拒不得,这才收了,之后对白尽的态度就有了些不同。
这一点是跟剧情之中不一样的,剧情中,白灵儿也试图让原主学习,可惜原主来到陌生的地方,跟受惊的小动物似的,夜里睡不安稳,白天光睡觉,熟悉了之后又捉弄人不小心捉弄到管家身上,再然后……反正直到便宜姐夫带着他们姐弟回京,都没找人教原主学习。
还是回京之后,才把原主塞到了别人家的私塾之中,原主没那个学习天赋,勉强念了两年,识了写字就开始不学好。
正好男女七岁不同席,哪怕是姐弟,原主那个年龄也不好在内帷之中厮混了,有了自己的院子,跟白灵儿见面又少,原主就学会了阳奉阴违,说是去念书,其实偷偷跑去玩儿,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市井之中养出了一身顽劣脾气,改不了了。
再之后不用说,自然是没什么前程的,可原主大了,明白点儿事情了,又不说是自己小时候不学好的过,全部怨怪到了白灵儿身上,嫌弃她外室的身份拖累自己前程。
后来招惹到惹不起的人物,连累白灵儿,倒像是应有之意的报复了。
剧情是苍白的,看不到当事人的心路历程,白尽推测应该是这样的,具体是怎样,却也不得而知。
不过,既然他来了,那肯定是还要有些自知之明,不会惹什么便宜姐夫都扛不住的大雷来。
“先生好。”
白尽对周师爷行礼,并不因为对方是师爷而轻视,态度恭恭敬敬的,养胖了一些的脸上显出些可爱之色来,虽身材还是略显羸弱瘦小,可衣着光鲜,看起来也有了些小小读书人的样子。
周师爷捋着胡须点头,他是不爱当这个先生的,只不过老爷开了口,让他教着识两个字,懂一些高低,至少以后不要惹事,他才应了,哪里想到白灵儿郑重其事地送束脩,直接把他架住了,不得不捏着鼻子给外室弟弟当先生。
这份憋屈无处可说,脸上就显出几分严肃来,不苟辞色地按部就班教起学生来,只盼自己教得枯燥,对方厌学,主动免了这学生的名头。
可教了些时日,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教了一个天才,高兴之余,免不得跟老爷提及。
“小小年纪,竟有些风骨。”
以字观人,最是直接,看了那仿佛粗鄙的大字几眼,明眼人就看出了问题,这若是初学者的字迹,那这个初学者很天才啊!
白灵儿从老爷口中得知这个消息,认真惊讶:“真的吗?我竟是从不知道。”
说着,眼中就有了泪光闪闪,免不得又卖一回惨,略说说以前辛苦,她也不过分叙述,两句话一过,就自己擦了眼角的泪,“还要多谢老爷,若不是老爷,我们姐弟,恐怕难见天日。”
她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老爷,仿佛看着拯救自己的天神,那是能够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不由自满的目光,更不用说那种依恋的姿态,只有亲密过后的人才懂得。
“既是你的亲弟弟,也不好让他日后没了前程。”
老爷一句话就给白尽重新安排了身份。
第二天,白尽和白灵儿就重新有了出身,白灵儿不再是什么艺红楼出来的伎子了,而是有了清白身份,某村的白氏女,连白尽也成了正经的农家出身,跃出了贱籍,成了可以科考的人士了。
这可真是大大的意料之外了。
白尽不由得为便宜姐夫的官途担心,又是收受好处,又是贪图美色,又是改动户籍,这做得越多错得越多,落在别人手上的把柄也越多,以后真的不怕被查吗?
他这层担忧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他就谁都没说,白灵儿也没看出来,只捧着那新鲜的户贴笑得流了泪,多少年了,她终于又成了白氏女。
姐弟两个都在宅子之中活动,并不外出,等到他们跟着老爷走的时候才知道,两人竟是成就了当地的一出“救风尘”,来体察民情的巡按大人发现了以前的刁民害人,找到证据,为民洗冤,只遗憾那一家人除了姐弟二人在世,其他都死了,便只能救了沦落风尘的姐弟两个。
这一出英雄救美竟是不伤任何人的情面,连同错判了案子的县官,也是受到刁民蒙蔽,最终名声不好的也就是那一个刁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