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是家生子,一家子在府中早就经营出来一张人脉网,看她做派那般娇蛮就知道了,有底气的,与珍珠这种后来被买回来的不同,可不是能够随便吃亏的。
动手之前就知道这个,可还是动手了,没办法,好像一时半会儿还丢不掉某种高傲的劲儿,不想受罪,索性直接反抗了,后果么。
“王管事,我不服,明明是珍珠想要爬床,非要说是我,她们都偷懒丢下主子不管,主子跟前没人使唤,叫了人,我就在院子里,听见了不进去,莫不是玲珑她们比主子还大吗?我能不听主子的话吗?”
身上的水不曾擦过,衣服也不曾换,湿漉漉的衣服又滚了草叶泥土,可谓是一身泥泞狼狈,跪在这里,珍珠的眼泪说来就来,看着也是委屈。
作为三等丫鬟,珍珠的相貌清秀,却谈不上多美,要说勾人狐媚子之类的,完全谈不上,更不要说平日里也没怎么听说过珍珠的名,可见不是个爱出头的,这样的人,想要上进,真不是旁人瞧不起她,只看看前头的丫鬟都什么样,就知道她肯定出不了头了。
她自己,应该也没那么蠢。
王管事心知这事儿多半是玲珑误会,却也不理会珍珠可能受的委屈,摆摆手,一声“打”,干脆利落。
珍珠一看她那满脸不为所动的样儿,就知道这话算是白说了,没办法,等级不对等,你讲理人家不听啊!
所以说,古代就这点儿不好,好多东西,有理没理,全看你在什么位置上,但凡位置低了,讲理的机会都没有。
原主还是个死契,除非主家开恩,这辈子都别想赎身的,那还真是一生生死由他人了。
站在珍珠左右两侧的强壮妇人,听到王管事的话,就要把珍珠拖出去打,这种惩罚,不特意说的话,都不会在主子的院子里,免得脏了地儿。
从原主的记忆之中知道这一条,珍珠也没挣扎,顺着妇人的力道就起身,去挨板子的路上还是有机会的,这内宅之中的格局所限,经过某个地方的时候,离夫人的屋子比较近,到时候喊一嗓子,还可以最后试试挣扎一下。
板子,是肯定不要挨的,可估计也免不了。
惊扰主子也是个罪,不然宅子里谁都大喊大叫,那还了得?
珍珠算计得没有错,走到某段路的时候,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早知道听主子的话要挨板子,我又何苦呢?好好地得罪了那些她们,谁不知道她们早就把主子分干净了,哪里轮得到别人了?我又何尝想要跟她们争了?”
原主什么心思,不用再管,受时代和身份的局限,原主一个丫鬟想要上进,就觉得自己能够升职为姨娘就是最好的了,旁的再不敢想,可这心思到底未曾展露,算不得什么罪。
一个院子里头,十个之中有八个,都会肖想主子,谁让他们家主子长得帅又年轻,最重要的是还有才华,出身又高贵,脾气又好,是真正的唐僧肉,谁不想要啃上一口?
因为一个三等丫鬟在她们不在的时候进了屋,给主子研磨端茶,玲珑就嫉妒成那样,非要事后把人教训一顿不成,可见这唐僧肉的诱人程度。
哦,这位主子还未娶亲,也没什么枕边人,可不就让人看出个“第一人”的机会来了,若能成为第一个,指不定也能给留下个深刻记忆,以后忘不了呢?
珍珠大声哭诉,也不管押着她走路的两个妇人听不听,反正她也不是说给她们听的。
哭声太大了,两个妇人有些不满,其中一个推了珍珠一把,“还不赶快收了声,再惊扰了主子,看你还能不能囫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