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错一怔,随即苦笑道:“孟楼主这是折煞老夫了,到了孟楼主这个境界,有什么看不明白?”
孟秋池微笑道:“还真是有好些东西是看不懂的,人非完人啊。”
姚错虽说知道孟秋池言语中意有所指,但也并未追问,反倒是站在此处,看向海面,显得有些平静。
今日在这里碰到孟秋池,说是意外,但也不一定都是意外,起码在此刻他便明白了,从今日开始,他要遇到的修行界大人物,只会多,绝对不会少,甚至于自己最不想见的那个人,或许都很快要见面。
想起那个人,姚错便有些头疼。
早些年,他和那人并称南北两剑,是女子剑仙之后的最强两位剑修,可现如今,甭管之后那场大战谁胜谁负,但有一点可以明确的说,那就是之后再提起他姚错也好,还是蓝临也好。
一定会说,这是天下前四的两位剑道大宗师。
说起前三的时候还好,这一旦说到了前四,那么谁是三谁是四,就得好好掰扯掰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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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错他一辈子,都在为世间铲除邪道高手,可以说没有什么在乎的,但是就在这一点上,说他要是不依不饶,都是可以相信的。
三位金阙境的修行强者站在晚霞台上,都没有急着离去,因为三人都有感觉,这里肯定还会再来人,而且来人身份,绝不简单。
所以愿意等着。
果不其然,在不久之后,天边便有一座莲架出现,那座莲架从半空中落下,里面有一个看着很是慈祥的老和尚,白眉飘飘,只是有些瘦小,血肉看着并不充盈,带着些暮气。
姚错感慨道:“了缘大师,阔别尘世五十年了,今日也来了。”
原来这个老和尚,并非是一般人物,而是忘尘寺的了缘老僧,说起了缘,现如今的大部分修行者,大概都没有印象,毕竟上一次这位老僧行走世间还是五十年前,那个时候,世间瘟疫肆掠,邪道高手猖獗,了缘大师从忘尘寺而出,在世间行走三年,shā • rén无数,染红了僧袍,和一众正道高手联手镇压了那次的乱世,之后他自感shā • rén太多,便不愿意再在世间露面,这一来便是五十年了。
而在五十年前,他便已经是那一代的忘尘寺住持的师叔,如今只怕在佛宗里,除去雾野老僧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人能够比他的年龄更长,辈分更高。
了缘双手合十,看着眼前的姚错,微笑道:“贫僧最后一次行走世间,只去两处,在西海看一场比剑,算是贫僧的私愿,之后便要去往南海,和雾野师兄辩论一场,到时候无论胜负,贫僧都要去见佛陀了。”
姚错和忘尘寺的关系不算好,但是对这位五十年前做过不少功德的高僧还算是敬重,因此便多说了几句,他不知道为何了缘老僧要看一场比剑,但是却知道他南下的原因。
雾野寺之前宣告要从海上来到陆地,这被很多人视作雾野寺对忘尘寺的施压,毕竟有着一位四海之主的雾野寺,一旦是来到了陆地,便会对佛宗之首的忘尘寺造成威胁,想来了缘要去南海,也是为了这件事。
至于为何是了缘。
道理很简单。
因为如今佛宗,他是最接近雾野老僧的那个僧人,不管是佛法还是境界,他即便是要差一些,也差不了太多。
所以他是最合适人选。
姚错说道:“但愿前辈能够得偿所愿。”
了缘从莲座里站起来,便让人更直观的看到他枯瘦的身体,老僧微笑道:“不过是尽人力,听天命罢了,实则贫僧对此事并无把握,雾野师兄佛法高深,不是我等凡能够比拟的。”
姚错摇头道:“想来雾野僧也是个讲道理的。”
了缘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头去看向白玉尘和孟秋池,这才感慨道:“贫僧这五十年未曾出寺,好些事情是真不知道了,但两位还是风采依旧。”
孟秋池微笑不语,白玉尘则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但好说不说,此刻晚霞台上已经聚集了整整四位金阙境,已经算是不少了。
以至于姚错也在想,之后若是还要来一个,会是谁?
不用多想,很快便有人来了。
一个腰间悬着酒壶和长剑的读书人从天而降,看着很是潇洒。
姚错微笑道:“顾太宰,真是久违了。”
大祁王朝的太宰顾白,飘然而至,自在不已。
孟秋池神情微动,看了一眼这位大祁王朝的太宰大人,没有说话,但气氛已然是变得微妙起来。
三公这个位子,孟秋池和顾白,两个人都很有关系。
可惜两人的第一次相见,居然是今日。
顾白对着姚错点头,淡然道:“姚剑仙难得清闲。”
姚错因为身在剑府府主的位子上,很多时候不是他不想去交朋友,只是受限于种种,都很困难。
尤其是世间剑修,和他姚错是朋友的,除去剑府内的,真是屈指可数,可眼前的顾白,便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