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对梁照说的话,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这边,不杀个天君,舍得回去?
所以这趟北上,便是为了去杀另外一位天君,那位天君姓赵,和宁天君的疆域相邻,相对于宁天君来说,资历尚浅,成就天君境界的时间并不长,好杀。
那位赵天君修行道法是佛道相融,本来佛门在这边也是早就式微,和剑修一脉的凄惨光景相当,只是剑修一脉因为这些年来的几个外来剑修,眼瞅着有了些生机,可那佛门一脉,却不是这般,哪怕出了一个赵天君靠着佛道相融登临天君境界,可也不仅那位天君不曾庇护佛门一脉,就连他的疆域里,对于佛门一脉也没有任何优厚。
自然,佛门一脉也都不承认赵天君和佛门一脉有什么关联。
所谓的相看两厌,大概便是如此了。
有些巧的是,顾泯才离开宁天君的疆域,便在边境处碰到了一群僧人北上,大概二三十人,全都作苦行僧打扮,修为算不上太高,领头的老和尚勉强有千秋境界,但气血衰败,只怕动起手来,不见得能压得住重意巅峰的强者,不过老和尚神情淡然,领着一群僧人步行朝着北边而去,约莫每走十来步,必然诚心跪下,重重叩头,如此下去,人人额头,都有血印,掺杂泥土。
顾泯不知这是何意,但很快便路遇两位修行者,从他们交谈之中得知,这些僧人此行北上是为了前往一座古寺朝拜,在如今佛门式微的情况下,那座古寺便已经成为这些僧人最后的圣地了。
那人微笑道:“别管以往如何,如今要是不适合,那就是不适合了,说不得过个百年,便再也见不到僧人了。”
另外一人也接话道:“宛如那些剑修,不过他们运气更好,要不是外来几位剑修,想来那些天君也不会扶持他们。”
“时也命也,谁说得清楚呢?”
两人渐渐走远,顾泯转过头来看着那边的僧人背影,一言不发。
两座天下虽然对立,但是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修行者,的确还是没有什么过错。
顾泯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到了此刻,是还是想着寄托在所谓的佛身上,还是一如既往,心思宁静。”
左右无人,自然也就没人能听到顾泯这番论调。
顾泯回过神来,自嘲一笑,便要继续北行,却好似心有所感的转头,而后便看到远处有一道人影,缓慢前行,也是如同那群僧人一般,每走十来步,便是一叩首。
顾泯眯起眼,这才看清楚那边的那道矮小身影,竟然是一个少年僧人,等到那少年僧人走近之后,顾泯才看清楚那少年僧人的容貌。
寻常的一张脸,说不上俊朗,只是带有些青涩,自然便是把青春两个字刻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