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江氏报复的只是李家!以后咱们或许就可以安然过日子了”
“这叫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
两人住了一星期,到后来该睡睡,该起来起来,江氏再也没出现过。难道江氏跟着李家走了?宋老爷子去李家铺子询问,得知李家搬走后也没再看到过江氏。那就是没事了,两家开始操持搬家。
冰兰家一下子宽敞了,姐妹俩占了一间正房,夫妻占了一间,秦铁军将厢房收拾了一下自己住进去了,随后与他关系不错的宋景瑞,王晓春搬进去。这样也给那两家缓解了一下住房压力。
木兰也想将自己的小姐妹叫来,但那几个小姑娘都怕闹鬼,谁也不敢来。
第一晚,许氏和秦大川都没睡,听着两个孩子屋子动静,本来没想让她们过去,只是冰兰坚持,冰兰去,木兰只得跟着去。灯亮了一晚,木兰最后困得没办法只好睡去,一夜安然。
两家人住了半个月,大伙终于相信江氏已经走了,或许已经被黑白无常拘走了。倒是让那两家捡了便宜。
李先生又买了一批鸡,连冰兰家的也买了,“冰兰帮着喂,应该的”李先生道。
于是冰兰继续做鸡官和小保姆。鸡被养在屋后,屋后其实还有很大一块地方。许氏便开了菜地,种了韭菜小葱。
两家的耳房都做了厨房和储藏间,李先生原来的厢房便空置起来。玉莲一样重新做了规整,用作客房和会客的地方。但大多数李先生占据着作画,屋内的画越来越多,真正拿出去卖的却不多。
就如夫妻俩说的,每幅画就如他们的孩子,不到万不得已是舍不得卖的。
冰兰却是厚颜给自己新屋子要了两幅画挂在墙上,李先生为此还特意画了一幅花鸟画给她们。玉莲给的是一幅兰花图。
游廊的那株兰花幽然竟放,都知道那是江氏的兰花,谁也不去碰触。偶尔有人远远一瞥,随后马上将目光移走。
冰兰给了兰花一点寒泉水,江氏喜欢的不行,就是兰花都透着灵动。天冷搬进屋子,花开满屋生香,玉莲都喜欢的不行,说是变了品种,只是这花不能靠近,靠近了只觉浑身冰寒。冰兰从中分出一株单养,万一哪天缺钱卖了也好。
冰兰给家里捡了宝的消息不胫而走,别人都以为她是小孩子,用着各种方式套话。冰兰该吃吃,该拿拿,一问到捡宝的事,便睁着无辜的大眼编出一个老爷爷的故事。
说多了,大伙儿便相信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位老爷爷。自己家怎么就没那么幸运呢?
只有李先生觉得蹊跷,那天绝对有些邪门。到底哪里有问题,他一时也说不清。总之秦大川觉得家里有钱了,这年便决定带着媳妇孩子回老家一趟。老家倒是不远,山东临沂人。
当年是活不下去讨饭出来的,一走就是二十来年。当初本来攒了钱要回去的,没想到中途遇到了许氏,钱都给了许氏的父母,这一等就是十几年,也不知道当年的家和家人还在不在?
冰兰第一次出远门,一家人雇了一辆骡子车出发的。紧赶慢赶用了八天时间回去的,沿路一看,却是没想象的凄惨,百姓的生活还算安逸,物价比着以往都便宜了一些,原因是这几年丰收。
老家猪肉居然只有一毛二一斤,白糖六分一斤,油七八分一斤,面粉也是三四分钱一斤,一块钱能换三百铜板,一顿饭一家人几毛钱就能吃很好。
“变了!真的变了很多”秦大川不禁感慨。近乡心切,等到了村上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家了。
“你是老秦家的老二?我记起来了,一晃都二十年了吧?”村里一位上点年纪的人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老叔,我家人呢?”
“那年咱们村都出去要饭,你们走了就没再回来,有人说你被洋鬼子杀了,有人说你大哥和你兄弟参加了义和拳被杀了。总之说啥的都有,村里回来的还没一半,进来的都是逃荒过来的。”
秦大川十分失望,真是兴冲冲来了,却要失望回去。只在村里住了一晚,一家人又往回赶。秦大川明显很失落,小孩子就没那么多心思,该吃吃,该喝喝。东西都很便宜,许氏也不拘着孩子们。
军阀来也有好处,北京作为北洋管辖范围的市政公署开始强迫孩子上学。高层可能是真的感到了落后挨打,弱国自古无外交的境遇,以前号召多次收效不大,这回干脆采取了强硬手段。
自五四运动后,政府责令每家适龄孩子必须上学,最少上到初小,也就是一到三四年级,高小(四到六年级),不强迫,但鼓励。
如果考证民国,那时候学校真的办了不少,也培养了众多人才,那时候文人待遇是非常高的,也就是那个时代诞生了诸多画家,思想教育家,文化先驱,民族工业也如雨后春笋蓬勃诞生了很多。
不管南京政府还是北洋政府,教育的重视是一致的,初小每年学费两块二,高小四块四,特殊困难家庭可以申请补助。
学校分公立、私立、教会办,如果不想花钱可以去教会开办的学堂,想少花钱可以去私塾。大院内一时间哭声起此彼伏,有不愿意上学的,哭!有愿意上学的,家里却不想去的,哭!有因为学校的事孩子跟家长意见不一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