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我去年复员,当了四年兵,在云南那边待了三年,打了一年仗,养了半年伤。”
冰兰猛地一想,转头看着郭星辉:“你参加了中越反击战?”她太熟悉了,没想到这人是从那里回来的。
郭星辉没想到冰兰这么大反应,没有仰慕和惊慌的,对面的小女人整个人仿佛都变了,一种肃然和惊讶,也带着很多莫名不清的情绪,这不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经历过生死战争的人更敏锐,心智更成熟。
多少人经历过血雨腥风洗礼后都会变很多,战场容不得懈怠、马虎和个性。郭星辉轻轻点点头:“我左腿受过伤,不过不碍事,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冰兰也点点头,收敛起刚才的气势,“我看报纸上有过那边消息,你们在哪儿打?”
“红河一带,对面就是越南军。我们一直在那边清剿他们的军队、据点和暗堡。打到了越南北部两百里深度。”
冰兰当然知道,那只是前期战争,本以为将越南打服了,没想到人家就是不服,反手回来继挑衅,战争持续了整个八十年代。
“听说还在打”
“是,我们撤回来一年那边就反扑回来,还是我们太心慈手软,如果过去灭了他们看他们还拿什么打?”
冰兰是赞同的,打敌人就不能给对方反手机会,不然害人害己,后患无穷。两个人找了个长椅坐下来,如果这辈子一定要嫁人,不妨好好谈一次恋爱。
可能是郭星辉一直没找到过倾诉对象,可能是长时间的压制总想找到一个发泄点,谈起战争话题便引起他对死难战友的怀念和感伤,这也触动了冰兰内心深处的记忆。
公园里也有搞对象的,唯独这对特殊,别人说说笑笑,他们两个却说着严肃沉重的话,那气氛让周围都跟着冷。
“说了半天倒不知道你干什么?”郭星辉突然觉得自己真不该跟一个姑娘说这些,那些痛应该埋在内心,不能忘记,对自己也是对战友的尊重,那些应该属于他们。
“看细纱机,上班就是锻炼身体,手脚一刻不得闲”
“你们厂是生产纱线的吧!”
“对,三厂是生产纱线的,主要给织布厂提供原料。”冰兰对自己的职业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问他怎么在军队学的开车?打仗可没时间学车。
“在云南的时候除了适应当地环境,学侦查射击,还要学开车。打仗啥情况都会遇到,学会开车可能会很方便。那时候我们经常开山路,啥技术都练出来了。回来修整那段时间连长也要我们练,还专门请师傅教我们学基本修理。他说我们有一门手艺回去了好找工作,这不承了他的吉言。”
可不这年头方向盘很吃香!“汽车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