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主任的姨夫是师长,他自己还会钻营,这人很有自律,不是说他品格有多好,而是他能控制自己的欲望,没那么多恶习。唯一的短板就是他对他这位姨太太很看重,毕竟曾经是有些名气的花旦。”季瑾堂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告诉了冰兰。
知道窝就好,冰兰没着急,她让季瑾堂跟踪孙家兄弟。看到孙少强后季锦堂觉得眼熟,随后想起他和孙二爷曾经一起去茶馆的事。“能不能将你家的事细细说一下,我认识那个人,他与孙二爷应该有些关系,或者与你们家发生的事也有关。”季锦堂道,既然涉及到绑票就少不得孙二爷。
“你还是先告诉我孙二爷是怎么回事吧?将他的事尽可能多说一些。”冰兰只知道孙二爷是这片伙混的头子,相当于黑帮头。
“孙二爷原名孙立庆,因为从小头发少,经常光头,大伙也叫他孙秃子。孙秃子最早伙同几个混混在乡下大集上收摊费欺行霸市。后来又收了一些壮力要饭花子打家劫舍,也替别人办点见不得人的事。”
季锦堂说道这里浑身颤抖了几下,他努力克制着,嘘口气:“人多了地盘越来越大,去年顶上了码头这块肥肉,吃了几个小伙混,最后与马爷干了一仗,算是两家平分了码头生意。我是在你家出事前见过他与孙家那兄弟一起说着什么,最后去了茶楼,进去好一阵子才出来,我觉得是没好事。你继父绑票事件应该是他们做的,因为他们没少干这种事。”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事情都发生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他们也杀了我的家人!”少年眼里满是怒火,“只因为我们家在他们眼里算是一只肥羊,就在我们快要到天津地界时抢劫了我们家的船,抢了东西不算,还要shā • rén灭口——”季锦堂哽咽了,不想说了。
“希望你早日报仇,或者咱们已经有了共同敌人!”季锦堂可以做同盟,冰兰这样认为。她给了季锦堂一些钱,“盯着孙家兄弟,如果看到他们与孙二爷或洋人往来更好。”
不久冰兰得到的消息是那兄弟根本没找什么商家,而是喝酒看戏逛窑子。钱从哪来的?冰兰某日将安书青拉出来,“有人说你俩舅舅天天逛窑子喝花酒,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钱?”
“你听谁说的?”安书青即使不喜欢俩舅舅却听不得别人这么说。
“有个狗烂儿说的,信不信你去看不就得了!”
安书青好奇心起,真的跟着季瑾堂去跟踪俩舅舅了,回来脸色铁青。他跟老太太说了,孙家舅舅不知道哪儿弄来的钱天天花天酒地,据说有时候还有那个邱翻译。他怀疑他们与外人合伙某安家的厂子和家财。
老太太不觉得奇怪,“你爹活着的时候就没相信过他们,如果说他们勾结外人我是不意外。这事过后不管如何你以后都不要相信他们了,奶奶也长记性,外人总归是外人,亲兄弟还相互算计何况外人。”
老太太心比以前坚硬了,在她看来世上没谁可信了,谁知道都安了什么主意?安家还有两孙子一个孙女,剩下的都是外人,外人!
“就是不知道他们与绑你爹的事有没有关系?要是有,书青,你记着,他们就是我们安家的仇人,你爹的仇你爷爷的死不能忘!”
“奶奶!”安书青用力点头,只要度过这次难关——
冰兰算计着时间,孙家兄弟出手估计也会在月底。这天她将季瑾堂打扮了一下,扔给他一条装着东西的麻袋。等送两个小的进来学堂二人才坐上胶皮去了日租界。冰兰敲门,军需官早就走了,她要找的就是这位名叫宋桂香的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