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大问题,安书青看到王氏和两个妹妹俩弟弟都在看他,仿佛一家子拿主意的该是他。他是一家人的主心骨。书青有种自己肩负重担的感觉,想了想对王氏道:“我觉得应该在奶奶思路清晰的时候找她谈谈,告诉她现实,家里的钱应该交给您,让您来安排。”
王氏忙摇头:“那倒不必,只要老太太能把一年的花费先给我就好。”那些钱都给她她还不敢要。
“可是奶奶万一哪天忘了钱放哪儿怎么办?”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外面想起老太太的声音:“说我啥呢?”老太太挑帘进来,脸色一沉。人记性不好耳朵却很好,众人尴尬,忙让她坐下。
“奶奶,您有没有觉自己时常忘记东西?”安书青决定自己该解决问题。
“忘记东西啊?”老太太想了想,点点头:“是偶尔忘了干啥,本想着去拿东西,到屋却忘了要拿什么?怎么了?”眼睛看向王氏,这是来告状的?
安书青只好很耐心地将家里面临的问题说了一遍,王氏经常没钱花。王氏觉得自己像是告黑状被人抓,脸顿时涨的通红,尴尬的要死。
老太太埋怨王氏:“你倒是管我要啊!”
王氏无奈小声道:“娘,上次我说要钱你却说已经给我了,可您真的没给,我还是从我哥哥那里拿了三十块——”王氏说完低下头,好像做了什么理亏的事。她将哥哥给的钱说成她要的,她不善于说谎却不想说实话。
老太太叹口气道:“人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书青,把奶奶箱子里的一个黑木匣抱来”
书青答应着去了,一会儿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匣子过来,老太太从裤袋上解下一串钥匙将匣子打开。里面是四封没动过的银元,剩余的就是一些散银元和几件首饰。她摸着匣子:“这是咱们家全部家当了,书青十二,冰兰书玉八岁,小宇五岁,咱们家的宝儿刚刚两岁。”老太太眼圈一红,眼泪吧嗒落下。
“娘!”王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婆婆。
老太太摆摆手:“没事,书青没起来前家里的事还要你多操心”
“娘,这是我应该做的。”
“娘替安家谢谢你,也谢谢王家舅舅,如果没有你和他舅舅如今的安家还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步,或许连要饭的花子都不如。娘相信你是有福气的,那些有的没的你别往心里去,娘到了这个年纪啥都不信了,以后娘就把这个家交给你了。”木匣子推到王氏跟前,王氏却不敢要。
“娘,您给我留一些生活费和孩子们的挑费就好,其余的您还是保存着吧”
“给你可不是都让你花了,我听着外面好像乱得很,这些钱应该好好盘算一下,万一赶上兵荒马乱怎么办?咱们得留保命钱。家要你操持,你跟书青商量一下怎么藏一些钱。”
王氏这才明白钱还是到不了自己手却要管起整个家来。书青觉得有道理,一家人在老太太紧盯下将钱分成了三份。两份分别藏在不同地方,一份就用来日常开销了。老太太虽然抠门了点,王氏这次倒是拿到了钱。用这些钱掌管家还真是要精打细算!
随着国民党向北推进中国的统一,天津形势也在发生转变,奉系的人马撤回东三省,钱主任跟着军需处走了。他舍不得背包生意,也舍不得不想离开天津的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