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阴沉着脸,半晌颓然一叹,道:“势不如人,她还是比我厉害。”
沈向东忍俊不禁,李落此刻的模样倒是有点小孩子气,像极了龆年黄口时的意气之争,大约是比试谁摔出来的泥巴更圆些。
经年未见,那人依旧,很好。
“慧王手握的这股势力沈先生怎么看?”
“明面上的内卫司暂时成不了气候,朝廷衙门权责不清,必然互有倾轧,往日卓城衙门巡检司一家独大,不过大将军克制的好,如今内卫司突然冒出来,各路牛鬼蛇神一定会来凑热闹,雨花阁事了之后,这卓城又该有一段热闹的光景了。”
“所以难应付的还是慧王藏在暗处的人手。”
“慧王没有掌兵,这是他的软肋,这些年苦心经营,顾怜影若即若离,顾惜朝似乎也不怎么上心,听说还有意放出口风,许大将军为伯乐。宜州通南大营的展华昭是你父的人,是否偏向多半还要看你父亲的眼色,原本蜀州有个燕丹枫,可惜让纪王这一招昏棋给坏的不能再坏了,裂土称王,只怕这辈子都未必能见着面了。西府自不必说,那是咱们牧天狼的地盘,有刘帅在,沙湖天水岂容他人觊觎。如今就剩下个一盘散沙的定北军,慧王有心,也怕太惹眼,不容易。”
“沈先生还忘了两个人。”
沈向东略一沉吟,道:“大将军是说水师统领虞子略和太傅义子凌孤眠。”
“不错,正是这两人。虞子略本是南王妃的娘家人,怎么算都不会和我是一路人,至于凌将军,这次南下平乱想来不会轻易返回卓城。”
“虞子略统领大甘水师,授意者正是大将军,莫非大将军现在后悔了?”沈向东淡淡说道。
李落看着沈向东,时过境迁,当年的苍洱潜龙龙游浅滩,与宋家脱不了干系,而且十有bā • jiǔ正是出自那个名传天下的红颜女子之手,这些年过去,沈向东依旧没有释怀,万余盐帮弟子的性命葬送在一个女人手中,换成是谁也不会厚颜无耻的说一句一笑泯恩仇的话。
“岂止是现在,当年我也后悔,只是别无选择。”
“当年之事不怪你,抛开虞子略的出身不说,他的确称得上一员良将,很不错。”沈向东顿了一顿,接道,“至于凌孤眠,大将军倒可放心,他是个聪明人。”
“正因为凌将军聪明,所以我才会默许他独领一军南下平乱,他知晓轻重,但愿太傅也明白。”
“先不说这些,卓城的事大将军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