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容云嫦惊惶不安道。
“嫦儿!”四皇子将人抱在怀里,两人都在平复心中的不安。
“殿下,您……”容云嫦想问你失败了吗?成功的是七皇子?可又怕说道伤心处,徒惹对方难过。
四皇子抱着她的力道一紧,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好在触碰到肚子,才稍稍收敛力道。
四皇子双眼通红,目光狠厉。
他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输,不仅是输给一个男扮女装多年的哥哥,还输给了一个以纨绔著称的男人!
应王世子郁止!
分明是个纨绔,却有着那样深藏不露的实力,将他耍得团团转!
对方最后那句“你输了”几乎成了梦魇,无时无刻不在他脑中盘旋重现!
在容云嫦的上一世,四皇子最后失败也是因为有人背叛,自己最爱的人被挟持,他才被迫自尽。
认真来说,他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输,或者说,他只是输给了自己爱容云嫦的心,而没有在实力上输。
所以他从容不迫,直到死都铁骨铮铮。
然而这一次不一样。
无论是皇位,还是他自己的实力,他都输得彻彻底底。
挫败感侵蚀着他的身心。
看着他痛苦颓丧的模样,容云嫦心中难过又痛恨。
原来那只黄雀是四公主,她想了许多人,却从未想过会是公主。
原来他还是应王世子妃,原来那应王世子竟然与他勾结在一起。
可……可上一世分明不是这样!
上一世的应王应该在数月前起兵,而应王世子为会被抓进大牢,在确定应王对这个儿子毫不关心后,皇帝毫不犹豫地处置了他。
那个应王世子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纨绔,绝对没有能打败殿下的实力。
可今生为何会有这般变故?
想想自己,容云嫦悄悄瞪大眼,难道……应王世子亦是重生之人!?
郁止尚且不知自己已经被人误以为是重生,他此时正在宫中紫宸殿偏殿。
当应轻烛拿着圣旨当着官员及其家眷们颁布,且得到所有人的承认后,这些人便被当出宫,而应轻烛也开始处理两位皇子谋逆一事。
接连两天忙得脚不沾地,也几乎没时间见郁止。
郁止并未回府,反而被应轻烛留在宫中,然而他们也没什么见面的时间,每日只有应轻烛半夜来郁止床上一起睡两个时辰,郁止醒来前,人已经没了身影。
郁止见他辛苦,倒是有意帮忙,可应轻烛认为宫中势力还没清查干净,不愿意他涉险。
“殿下这是要关着我?”郁止笑问。
应轻烛眸光微闪,“若能保你平安无虞,又有何不可?”
当日情形所有人都看到,他们看着应轻烛从应王世子妃到四公主再到三皇子的转变,对于郁止和他的关系有所怀疑。
有人认为他们合作,有人认为他们有情,可无论如何,郁止是他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是有人想要通过郁止来报复他,那他防不胜防。
郁止对他无奈笑笑,“我以为你见到我的实力,会放心许多。”
可在应轻烛心里,无论郁止再厉害,他都是需要调养身体的病人。
“等安定下来,我请太医给你瞧瞧,宫中珍品藏药不少,需要什么都能给你。”
“好。”郁止唇边的弧度不变,有些事情顺其自然便好,毕竟无论如何,他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应轻烛笑了。
“可是殿下,你现在将我留在宫中,我究竟是做客的应王世子,还是你的谁?”郁止决定为自己讨个名分。
当应轻烛是盈风时,那他们便是世子和世子妃,当应轻烛是皇子时,他们自然也该有另一对关系。
应轻烛想了想,“做我可以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的‘友人’,又或者是我同寝同食的情人,任你选。”
郁止忍俊不禁,看着眼前恢复皇子装扮,以无伪装真容示人的爱人,伸手在他俊美的脸上抚摸了一下。
“殿下貌美,臣心悦之,甘心与殿下行分桃之喜。”
比起冠冕堂皇的“友人”,他还是更喜欢直接明白的情人。
“日后殿下怕是少不了被弹劾。”他笑道。
应轻烛抿唇,“又有何惧。”
“你我明媒正娶,拜过天地,入过洞房,是切切实实,真真正正的夫妻。”
“天地都认了,他们难道还能大过天地不成?”
何况当初婚事还是皇帝亲赐,谁敢说句不对?
“你刚上位,朝中无人,此时最容易稳固朝堂的是娶妻纳妾。”郁止缓缓道。
被握住的手一疼,这力道差点将骨头掰断。
应轻烛藏着火的眸子盯着他,语气森森,“你是想要我也这样做?”
郁止笑道,语气清和,说出的话却十分心狠,“不,我是想说,你若敢这么做,我就打断你的腿。”
至于是几条,那还用说吗。
应轻烛听着却不生气,反而眼中有了喜悦之色。
“我答应你。”
两人一起用膳后睡了个午觉,郁止醒来时,却已经见身边没了人。
他起身想去外面逛逛,谁知刚下床,便有内侍前来传话:“世子殿下,陛下有请。”
陛下?
世人皆知应轻烛如今还只是皇子身份,虽是宫中实际的主人,可既非太子,更没有登基,而这内侍口中的陛下,便只能是被应轻烛安排在长生殿寝宫“养病”的皇帝。
皇帝受奸人残害,眼瞎且头部首创,经太医诊治后得知需要静养,便一直住在长生殿,连寝殿都没能踏出过一步。
“见我?”
郁止广袖玉带,潋滟风流,周围人不敢多看一眼,毕竟这宫中……乃至京城,谁人不知这位与三殿下的关系?
就在内侍以为自己要被拒绝,只能回去领罚时,却听郁止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便带路吧。”
皇帝寝宫并未有什么改变,伺候的还是那些人,陈设也未变动,该有的都有。
到即便如此,也依然无法改变皇帝是被软禁在此的事实。
皇帝坐在床上,头上和眼睛的伤已经有太医处理过,且被人精心换药打理,与几日前的狼狈截然不同。
“在此之前,朕从未想过,会像个废人一般被软禁在这里。”他轻嘲笑道。
皇帝这几日逐渐接受了现实,不接受也不行,他手中自然还有能够拼个你死我活的势力,然而他这么做能求得什么?左右他也无法再做皇帝,既然如此,那这皇位交给谁不是交。
至少不是那两个意图谋逆的孽子!
“就像朕也从未想过,会以翁婿的身份面对你一样。”
皇帝冷笑出声,“应王世子,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瞒着他和应轻烛勾结!竟敢借着他的手娶了他儿子!竟敢以色侍人,霍乱江山!竟敢同应王一起……觊觎他应家的江山!
“朕问你,你可与应王里应外合,意欲图谋应家江山?!”
皇帝强撑着身体,看向郁止的目光仿佛含着寒光利刃,龙威犹存。
被一国之君厉声质问,郁止却也面不改色,他觉得好笑,便也真的笑了,“陛下,若臣说没有,您信吗?”
皇帝无言。
他自然是不信的。
所以这回答毫无意义。
“郁止,你当真以为朕那好儿子能一直将你放在心上?他将来做了皇帝,无论男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他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你,你能保证不心存怨恨?”既有怨恨,又能保证不会利用应王生事?
皇帝看不顺眼应王了一辈子,可不希望自己死后江山会被对方得去,非得气得诈尸不可。
郁止直接道:“不能保证。”
皇帝一愣,随即惊怒道:“胆大包天!”
郁止笑了笑,觉得站着不舒服,干脆在凳子上坐下,“陛下不是早就知道?”
是啊,早在得知此人竟敢帮着应轻烛做下那些事,郁止在皇帝心中的形象就变了个彻底。
什么草包纨绔都是装的,此人心思深沉。
在他看来,他那儿子都未必玩得过他。
他可以让应轻烛登基,毕竟他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儿子,流着他的血,可他不能允许有郁止这个不稳定因素祸害他的江山。
“臣以为,陛下想错了,若真想让臣安定,您应该劝三殿下洁身自好,不要变心,而非威胁臣,您说是吗?”
皇帝气得气血上涌!
听这家伙的意思,是不准备让应轻烛接触别人?那日后还能否娶妻纳妾选秀生子?
他陡然瞪大眼,难道这人……是应王那老东西的计谋?专门派他来勾引储君,让皇嗣断绝?!
气昏头的他甚至忘了他可不止应轻烛一个儿子,孙子也有好几个,不存在子嗣断绝这一说。
郁止轻松从长生殿回来,一来一回也算是走路散步。
走到殿门口,便见一个时常跟着应轻烛的侍卫站在外面,心知应轻烛在里面,当下加快脚步。
刚进门,便见一道身影坐在窗边书桌旁,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在看,却不知这书迟迟没有翻页。
郁止上前坐在他身边,“今日怎么这么有空?”
“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只待最后下令。”应轻烛回道,目光却未看他。
郁止察觉不对,关心道:“怎么了?累了?躺下我帮你按按。”
说罢,他拉住应轻烛的手,要抽走他的书,将人带上床。
却被突然抓住手臂,两人一同倒在床上,应轻烛一双迫人的锐利眸子死死地盯着他,眼中神色复杂,似威慑,似倔强,似质问,看得人直皱眉。
可郁止还是没有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忐忑和脆弱。
正当他想问时,便听应轻烛用看似平静的声音道:“郁止,你是因为我的身份,才对我‘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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