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惜音下意识想,顺着郁止的视线转身回头,下一刻,他陡然瞪大眼睛!
年轻的郁止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胸口戴着一枚玫瑰胸针,正举止优雅,从容不迫地朝着他走来。
“桑先生,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声音不知从何传出,他行了一个绅士礼,像王子一般伸出手,优雅与贵气,俊美与出尘,皆集于他一身,时间一切美好的词汇和语言都无法将他的美好诉说道进。
他发着光,他乘着风,像天神一般降临在他眼前。
桑惜音伸出手,似乎要触碰对方,然而他的手在触及对方手指的那一刻,毫无预兆地穿了过去。
桑惜音这才骤然回神。
原来是虚幻,是投影啊。
可“郁止”太真实了,无论是神情姿态还是声音举止,都与真实的郁止一模一样。
“这、这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便被郁止握住。
郁止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说,继续看。”
不等桑惜音反应,眼前又有光影逐渐形成一个人,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似有一抹晶莹在他眼中凝聚、形成……灯光照耀,明艳动人。
另一个年轻人穿着黑色衬衫,黑色的头发,清隽中带着一抹艳丽的面容,像跨越时空,朝着自己……不,是朝着“郁止”走来。
“郁止”也看着他,眼中浮现出笑意,“你好,我叫郁止。”
另一个年轻人也款步走来,直到站在“郁止”面前,才倏然一笑,“你好,我叫桑惜音,来自三十年前。”
郁止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桑惜音的手正在颤抖,那是即便竭力压制,也无法平静的心绪。
他浅浅一笑,从桑惜音背后抱着他,视线落在眼前正在对视握手的“郁止”和“桑惜音”身上,声音平静又柔和地缓缓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全息投影的我们。”
“这里没有时光机,也没有时间异能,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一点了。”
他回不到过去,桑惜音也突破不了未来,他们注定要有这三十多年的时间差。
可全息投影的他们却可以。
他埋首在桑惜音肩上,轻声道:“从开始到结束,从过去到未来,我都心悦你。”
“桑惜音,你的答案呢?”
桑惜音大大喘了几口气,他甚至顾不上被郁止看见自己落泪的模样,只用力地点着头。
“我也……我也……”爱你。
最后两个字在喉中艰难地挤出,声音颤抖又微弱,仿佛什么也没说。
可郁止听到了。
他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我听见了。”
他微微侧头,在桑惜音唇角落下一记轻吻,两个字缓缓说出,声音低沉而绵长。
“别怕……”
别怕余生短暂,别怕生命脆弱,别怕未来有期。
无论风华正茂,亦或白发苍苍。
岁月路漫漫,终有我陪你。
全息的“桑惜音”向“郁止”伸出手,两人十指相握,仿佛终于突破时空的阻隔,在世界某处相遇。
*
一本厚重的黑皮书重重摔在地上,周围和它有同样遭遇的,还有一把椅子,一张毛巾、眼镜、脸盆、电脑、打火机……
“呜哇——!”
“嘤嘤嘤……”
郁止的意识刚刚回笼,就被耳边的哭声几重奏差点给震得当场去世。
他睁开眼睛,还没看清眼前的一切,就感觉天下雨了。
雨水打在他身上,迅速淋湿了他,让他的身体变得沉重又紧……
等等!
他脑中一个激灵,终于醒过神来。
随后便被眼前的一震得无言以对。
天没有下雨,淋湿他的根本不是雨,而是这群非人类的眼泪。
“停——!”郁止出声喊道。
在场各种哭声停顿了一瞬,随后哭得更大声了。
“呜哇哇——!”
“嘤嘤嘤……我好难过啊,我好废物啊,没人会要我们了,我不漂亮了。”哭得第二凶的发卡期期艾艾道。
“别哭了,哭得我都点不起火了!”打火机十分暴躁。
“你都没油了,不哭也没火。”中性笔抄着手鄙夷道,而它能这么说,仗着的赫然是它还剩半管的墨,它和打火机可不一样,它还有用。
打火机恼羞成怒,“神气什么,不还是因为太丑被嫌弃丢掉了吗!”
两只飞快打了起来。
粗糙不已的毛巾生无可恋地爬上瘸腿的椅子,“借我个地方,我想上个吊谢谢。”
它在椅子背打了个结,越来越紧,然而咔嚓一声,椅子背断裂,它成功自由落体砸在地上。
这时椅子的抱歉声才传来,“不好意思,我的腰以前断过,只被简单地粘了下,根本没修,你动作太快我没来得及说。”
毛巾:“……”
掉了漆的手机在撞墙,过时的电脑在躺尸……所有物品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透着颓废且生无可恋的气息。
郁止头疼地开始接收信息,终于明白了它们大哭难过的原因。
它们都属于被扫地出门当垃圾的废品。
用另一种方式来说就是——它们下岗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世界很短,几天完结,各种非人类的下岗再就业(狗头)。
换了个清新的封面,以后封面轮流换,大家不要看错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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