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满心惶恐。
“你说真的?”
叶逐月诚恳点头。
周颂也不多说什么了,趁着还没到饭点,他匆匆跑出了今天怪怪的叶家的大门。
等到彻底上车离开,才终于松了口气。
叶逐月笑着叹了一声,转头专心联系郁止了。
手里握着那样东西,他还在犹豫忐忑,这东西可以寄过去吗?
他不确定,因此,他的惊喜也不一定能够真的展现在郁止面前。
可他也只能赌一把,如果不行,他还可以换其他的。
*
前线激战,每一场仗,郁止都亲自披甲上阵,这无疑鼓舞了将士们的气势。
有已经权倾朝野,却还愿意冲在最前面的将军带领,他们怎么可能不会胜利?
胜利是他们的!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他们所想。
一场战争的输赢要考虑很多因素,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无论是测算天象,还是排兵布阵,又或者是武艺强大,郁止都不缺。
周国的士兵已经被胜仗激起了血性和勇气,他们坚信,只要他们跟着郁止,就能永远胜利,他们坚信,只要他们勇猛冲击,就没有什么敌人打不赢。
五个月后,周国又拿下一国,而这位皇帝已经年迈,他本就因为长期吃丹药坏了身体,现在国破一事又令他心神激荡,竟是撑着起不来的身体,一连吃了许多丹药,在短暂的精力充沛时,皇帝假借有逃出皇宫的办法,把后妃和子女都叫来,随后封锁宫殿,放了一把火,火势因为地上的火油迅速蔓延。
从床帐,到墙壁,再到柱子,最后蔓延到人的身上,无人能逃。
老皇帝哈哈大笑起来。
“朕就算亡国了,那也是一国之君,合该有人陪葬!”
郁止并没有杀梁国皇室,现在占领了一个新的国家,也会如此,所有人都知道,因此,哪怕都打到家门口了,后妃和子女们都没那么害怕,他们知道自己还有生路,虽然比不上现在,可也能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按理来说,老皇帝也一样,可他心里清楚,自己身体已经溃败,根本活不了多久,与其等日后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睡,自己的儿女叫别人爹,还不如在国破家亡时一把火烧个干净,他的人,都该给他陪葬!
郁止到来时,见到的便是火势滔天的宫殿,听着里面凄厉的叫声,他不由皱了皱眉。
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真相后,他狠狠皱起了眉头。
“以自身安危为先,尽可能救人。”他下令道。
“是!”
经过紧急抢救,只救出来几个皇子公主,且都是体型偏小的,被后妃藏在身下,又或者什么火小的角落,这才幸免于难。
饶是士兵们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么狠心的,还是皇帝呢,虎毒不食子,他连畜牲都不如。
被救下来的那些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伤,且因为浓烟弥漫,他们的肺和嗓子都出了问题,但好歹命保住了。
齐国被攻破,齐国旧臣只要不想死,都开始向郁止投降表忠心。
郁止对他们的态度平平,和对梁国旧臣没多少区别。
齐国不比梁国大,且百姓们的生活也不如之前的差,突然变天,众人虽听闻过郁止的名声,却仍畏惧于他,纷纷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就怕哪天被周国士兵给抢了。
得知情况后,郁止心中便确定,要想收服齐人,必须徐徐图之,他得做好花更多时间的准备。
正好,他也想多与叶逐月相处,哪怕只是聊聊。
卧房,他刚打开木盒,视线便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住。
那是一个深红色的绒布盒子。
心形。
淡淡的香水味从它上面传至空气中,萦绕在他鼻尖。
不用打开,郁止都能猜到那是什么。
他的手顿了顿,却还是将它拿起来,香味更近,令人有点微醺的感觉,仿佛尝了不知多少年的陈酿,醇香芬芳,意蕴绵长。
打开后,一枚铂金戒指赫然出现在眼前。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郁止产生了和叶逐月同样的怀疑——这东西能传过来吗?
可它既然已经出现在他眼前,还被他拿在手里,那这个问题便自然而然解开,无需再问。
【谢谢,很漂亮,不过,这不是玉也不是铁,倒像是银,可有何寓意?】
他什么都知道,却又不能表现出什么都知道。
叶逐月十分耐心道:【戒指啊……在我们这里可是很重要的象征,情侣夫妻或者未婚夫妻佩戴同款成对的戒指,便是向别人表明,他们是一对。】
郁止笑弯了眉眼。故意道:【哦,我明白了,原来是逐月想要公开。】
叶逐月一愣,随后便有些羞恼,红了耳根。
什么公开?!
他们还能公开吗?!
这人就知道逗他玩儿。
所幸郁止并未逗太狠,很快收了话题,只认真道:【我知道了,会一直戴上,我的男朋友,不,现在应该是未婚夫?】
男朋友和未婚夫这种说法,之前叶逐月也说过,所以他说起来也正常。
叶逐月心中轻哼,什么未婚夫,他们还没办过订婚宴,更没有求婚且成功,现在不过是以情侣的名义戴着。
可要是真让他们要摆了酒席才算订婚,那大概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叶逐月轻叹一声,到底是无奈一笑后回复道:【嗯,你好,未婚夫。】
自此,二人便将这戒指一起戴着。
有时怕丢了,戴手上不方便,郁止便用同样送过来的一根银链子穿上,戴在脖子上。
好歹是订婚,虽然爱人不在这里,但该有的还是得有。
于是不久后,郁止便在齐国皇宫里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了周国将领、齐国降臣、还有一些当地世家权贵前来做客。
众人只以为这是郁将军占领齐国后,和齐国人的一次交流。
然而直到宴会开始好一会儿,郁止都没什么指示和反应。
最后,甚至有人忍不住问了:“敢问将军,今日将我等叫来是所谓何事?若是将军有难,不妨直说,我等必定尽全力协助。”
这就是在暗暗讨好了。
其他人也你一句我一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齐国已不复存在,他们再挣扎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乖乖臣服,说不定还能得了对方的青眼,再得重用也未可知。
郁止对此却兴致缺缺。
“诸位不必担忧,今日请诸位来,不过是有件喜事要与诸位分享。”
众人齐齐一愣,随后纷纷在脑海里努力回想,究竟有可能是什么喜事?
其他国家不战而降了?
不可能吧?
众人正在头脑风暴中,郁止却笑了笑道:“无他,不过是在下前日已订婚,今日来请诸位喝杯喜酒罢了。”
众人:“……”
他们一时无言,都不知道该吐槽什么才好。
他们以为是那等为国为民有利的大喜事,结果却是婚事这种一看就很难与这位手段过人的郁将军联系在一起的事。
虽说不能算不喜,可这个喜和他们想象的有太大出入,众人一时都没回过神。
终于有人回过神后,忙笑着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其他人也纷纷恭贺,一时间,表面热闹无比。
对于这些祝福,郁止照单全收,也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来者不拒。
不久后,有人终究忍不住询问道:“敢问将军,即是订亲,怎不见未来将军夫人?不知将军夫人是何名讳?”
寻常人家嫁女订亲都是按照规矩来,三书六礼一样不差,可既然郁止都是自己出面请客,显然并非是在乎那些礼节的人,既然如此,那未来将军夫人也应当露面才对。
郁止面色不变,唇边仍旧挂着一抹弧度,眉眼中也有如水般的温柔安静流淌。
“他姓叶名逐月,不在此间。”
这个名字从未有人听过,就算有人,根据他们的了解,也必定是重名。
名字便也罢了,既然找不到人,那他们也不在意,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家族之人,不必太放在心上。
可是最后那四个字,众人却小心翼翼在嘴里细细咀嚼。
不在此间?
是不在哪里?
此间是指齐国,还是这个世界?
若是前者还好说,可若是后者……众人心中齐齐但吸一口凉气!
纷纷垂下头,不敢看郁止。
他们实在没见过这种人,给自己定冥婚,还宴请客人,宴席上还全程带笑……
想到这顿宴究竟是什么宴后,众人纷纷感觉腹中一片翻滚,吃下的东西恨不得吐出来。
偏生郁止还笑着询问:“这些菜不合诸位口味吗?”
众人只觉得寒毛竖立,僵硬地抬手缓慢进食。
此时此刻,他们看见郁止的笑容都觉得恐惧,这是何等可怕之人?!
结束后,郁止看着他们一个个面如菜色离开,不由疑惑:“我有那么可怕吗?”
翌日,叶逐月醒来,脑海中便多出了历史上的郁止曾经与一名从未露面,却名叫叶逐月的人定亲的消息。
叶逐月又暖又喜,然而不等他高兴,走出门去外面,便听到了好几个叫“逐月”的人。
叶逐月:“……”笑容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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