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丽因为故意shā • rén一审判的是死刑,但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最终她被改判了死缓。”晖子的语速比往常快不少,“她怀孕了。”陈学渊前进的脚步停住了,晖子的这句话,如同一束光,穿过漫无头绪的迷雾,驱散了他心底最大的疑团。开车回单位的路上,晖子忍不住问:“陈队,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为啥这么在意施丽这个案子?”“这不是应该的吗?现在事实证明施丽的死有蹊跷。”陈学渊理直气壮地回应。作为下属,晖子没有再追问,但陈学渊的回答没有说服他。他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学渊,他觉得陈学渊第一次对一个案子有个人感情掺杂其中,不过,显然,陈学渊不打算告诉他。……灯光晃眼,如轮回般,注射液一滴一滴有节奏地往下落。袁亮缓缓睁开眼,晃眼的白色灯光让他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一个高大的人影遮住了刺眼的光,等袁亮视线适应之后,陈学渊那张正气凛然的脸渐渐清晰。他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陈学渊此时已经比在三桥上的时候平静了许多,不过依然对袁亮的反应感到意外,照理他看到自己,不应该又心虚又紧张吗?“我在哪……”袁亮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嗓子嘶哑,每个字吐出来都如砂纸摩擦咽喉般又痛又痒,随即猛烈咳嗽起来。“你工作的医院。”陈学渊冷冷地回答着,“我们发现你倒在公安局门口。”“我怎么会在那……”“如果你要自首,在三桥的时候逃个什么劲儿?”“自首?逃跑?”袁亮疑惑地望着陈学渊。“到现在你还给我装糊涂?你就和施丽一个片区住的,而且……”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学渊不自觉停顿了一下,“我已经申请对你和施丽进行亲子鉴定了。”听到这里的袁亮似乎并不意外,一声叹息之后说道:“人,不是我杀的。”“你想告诉我一切都是巧合?”陈学渊反问。袁亮沉默了。陈学渊被袁亮这种过于平静的态度搅得心情浮躁,熟稔地掏出烟,看了看不远处的禁烟标志又放了回去,只好抓起放在床头的矿泉水拧开来猛喝了两口。喝完他抹了下嘴,一扬脖子:“我会找到证据的,你小子逃不掉。”
看着依旧如死水般平静的袁亮,陈学渊一把拉过边上的凳子,铁制的凳脚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声响,他一屁股坐下,盯着袁亮,话锋一转:“你是怎么做到的?”
袁亮仿佛很无奈:“人不是我杀的。”他重复着,这次总算带着些不满的情绪。
“我说的不是这事儿。昨晚的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说要坐地铁,不然会出车祸,我说你怎么知道会出车祸?”陈学渊乜斜着眼看着袁亮。
“巧合,我瞎说的。”袁亮含糊其辞地回答。
陈学渊听完笑了,仿佛期待着这个回答似的:“我想也是,不然你也太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