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学渊这么问的叶雨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陈警官,看这个意思,你是入伙了?”
“嗯?”
“做个普通人,生老病死,还是跟着我,活成异类,你好像已经有了选择。”
“呵,我只是想追查真相,没你说得这么复杂。”
“这是你迄今为止,说过的最招人喜欢的话。那好吧,陈淮梁的事情,我们一起干,不过有个条件,不能让你的同事知道我们的存在。”
“废话,知道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我可不想再被送去搞什么心理评估。”说着陈学渊看了一眼袁亮。
袁亮不紧不慢地说:“当时,我自己也认为我是心理医生。”
“言归正传,温煦没有出事之前,他已经在查这件事了。”叶雨时说道。
“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和老陈类似的事件了?”陈学渊问。
“灯,是引路灯。”叶雨时说着,艰难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人,是湮灭的人。”
“什么意思?”陈学渊问。
“爬虫都是平静的疯子,我一开始不理解他们,呵呵。但后来我找到了根本的原因——因为他们死后,是没有灵魂的,死了,一切都化作乌有,那种没有边界的寂静,不,连寂静都没有,连意义都没有。所以他们要在一起,有些成了受虐狂,有些成了虐待狂,披着理智的外衣,以行动的名义,把这种恐惧消解在日复一日机械的任务执行中。我有时候甚至认为他们入侵这里,都没有那么充足的理由。但无论是谁,在他们死后,给了他们一盏灯,好像是为了点亮那些未知的死后世界。这就很有意思,他对爬虫们是有仁慈的,不完全是仇恨。”
“看来你已经调查了很久,也考虑了很久了。”陈学渊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疑。
他的微妙情绪逃不过叶雨时的眼睛。
叶立刻冷笑了一声:“我自己犯事儿了还安排你进警局,这个就非常搞笑了。爬虫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更别说杀死的了。这个人无论是谁,都有过人之处,我要找到他。”
“那接下来怎么办?”袁亮听了一路,忍不住问。
叶雨时听了,冲陈学渊使了个眼色:“带我们看看老爬虫的遗体。”
“老爬虫?你说老陈?”
“不然还能有谁?”
“那不行,违反规定的……”
“规定?如果你们的规定阻止了你们破案,那它就不应该存在。”
“我不会听你诡辩。”
……
站在老陈尸体前的陈学渊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口嫌体直”。
隔着尸体,站在他对面的是得意洋洋的叶雨时。
“下不为例!”陈学渊刻意压低着声音,生怕被发现似的。
而袁亮此时的目光已经牢牢地被老陈的尸体吸引了。
是的,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他天生对于死人比对活人更加有兴趣,它们总是很安静,因为失去了生命而呈现出的松弛,让他不那么紧张,他总是对这个世界感到紧张。
老陈安静地躺着,只是由于高空坠落的多处骨折,总让人觉得它的身体姿势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