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扬州的双龙却是准备在扬州做一件大事。
……
扬州城。
自杨广登基后,便下旨修筑他曾任总管的扬州城,改官名为江都。
不但扩城廓,广兴宫殿,修植园林,又在城北依山傍水处,建有归雁、回流、松林等“蜀冈十宫“。
不过,最宏伟的是另行在长江岸边建设的临江宫,只要杨广心血来潮,不管早晚,都会到那里观赏长江的美景。
杨广到了江都已经快一年,他现在正偕同宠爱的妃子萧玉和朱贵儿在可俯览长江的殿台处饮酒作乐,浑然忘了现在外边还是兵连祸结,天下处处都闹得的风风雨雨。
长江水流澎湃的声音,隐隐夹着乐曲悠扬之声从宫阙连绵处传来。
寇仲和徐子陵在禁卫统领独孤盛的带领下,正朝着望江台行去。
寇徐二人回到扬州之后的这大半年来,在石龙的配合之下,已经尽数掌握了扬州大大小小的地下势力,寇仲如今已经是坐稳了竹花帮帮主之位。
暗中又与巨鲲帮、巴陵帮、海沙帮有了牵连。
这一次,他们二人到这宫中来,却是受了杨广的召见。
杨广不知从何处知晓他们二人曾经和叶千秋走的很近,所以,特意召他二人来觐见。
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寇徐二人倒是不怕杨广是想杀他们。
他们暗中自有消息渠道,杨广如果想杀他们,直接派兵围剿竹花帮就可以了,没必要将他们二人传入宫中。
更何况,二人如今已经非是吴下阿蒙,功力较之于大半年前,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从吸了宇文无敌的内力开始,他们的内气便是一直在增长。
洛阳回江都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强敌袖里乾坤杜伏威,初遇杜伏威,二人并不是杜伏威的对手。
只能借着踏天九步,一路逃亡,且战且退。
杜伏威纵横江湖数十载,却是被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不入流的小子给戏耍了个够。
最后,杜伏威中了寇仲和徐子陵的圈套,直接被二人吸成了人干。
一代黑道枭雄沦为了没有内力的废人,直接葬身在了大江之中。
吸了杜伏威的功力之力,二人的功力又是突飞猛进。
后来,又遇敌手,二人已然不惧,联手克敌,内力又是大增。
如今,便是独孤盛这独孤家的高手,也不敢对二人甩脸子。
独孤盛一方面是忌惮二人的实力,一方面是惧怕这二人身后站着的天机子。
洛阳天津桥一战,给独孤盛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印象。
时至今日,独孤阀的第一高手尤楚红的伤势还没有好利索。
宫内守卫处处,哨楼均有人站岗,若非有独孤盛带路,确是寸步难行。
望江台在望时,前面迎来一名官员,截着他们。
此人长得斯文俊秀,年在三十五、六间,经独孤盛介绍,原来是如今最得杨广宠信的内侍郎虞世基。
寇仲和徐子陵见他脚步虚浮,便知道他不但不懂武功,还因酒色掏空了身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寇仲对着徐子陵传音入密,道:“这内侍郎该是太监头子,但这人的外貌却没有真正太监的阴阳怪气,倒是怪事。”
徐子陵亦是朝着寇仲传音入密,道:“闲话休提,别忘了咱们今天是来做什么了。”
寇仲脸上泛起笑意,道:“我懂,我懂。”
他二人今日虽然是奉诏命前来,但是也是来探查这宫中地形的。
如今江都处处人心浮动,他们打算替天行道,刺杀杨广,取杨广性命。
此时,只见那虞世基打量了两人后,笑道:“听闻两位少侠和天机子关系不浅。“
“这一遭,陛下传二位少侠进宫来,亦是有事想要向二位少侠询问。”
“二位少侠,一会儿到了御前面圣,可千万要管住自己的嘴巴,别乱说话。”
寇仲和徐子陵闻言,脸上泛起笑意,点头道:“虞侍郎请放心。”
这时,寇仲和徐子陵已经走到了望江台的台阶,看到了望江台上的杨广。
“小民寇仲、徐子陵带到!“
只听得门官唱喏声中,两人跟虞世基来到杨广龙座所在的石阶下。
两人定神一看,都有些愣住了。
只见龙台上,杨广左右坐着两个极美的女子。
这两个女子便是杨广如今最宠爱的两个妃子萧玉和朱贵儿。
此时,只见独狐盛昂然立在台阶下,接着就是团团围守高台的禁卫军,把杨广与寇仲、徐子陵分隔开来。
这是防止寇仲和徐子陵行刺。
寇仲和徐子陵看到这样的情况,便知道今日事不可为。
杨广到了江都之后,对自己的安全防范可是加强了不止一星半点,生怕有此刻混进宫来,结果了他的小命。
此时,杨广往阶下瞧来,看了寇仲和徐子陵一眼,然后朝着虞世基说道:“虞爱卿,朕头痛的厉害,今天的丹药呢?”
虞世基闻言,急忙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盒,朝着上首行去,放在了杨广的御桌前。
杨广将那玉盒给打开,里面放置着一颗黑漆漆,圆润无比的丹丸。
杨广一手将那丹丸给捏了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方才放入嘴中,嚼了起来。
在宫灯照耀下,杨广的脸色苍白无比,眼中充满了血丝,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行将就木的气息。
比起年前来,杨广现在的状态显然更加不好。
他这近一年来,几乎每天都会做噩梦。
为了能睡好觉,他天天声色犬马,酒色穿肠,而且还服用着这安神丸。
任谁都可看出他气数已尽,时日无多。
杨广吞服了丹药,脸上的白似乎缓和了一些,只听得他叹息道:“朕真不明白,江都有什么不好?”
“南临大江,岗峦起伏,风光怡人,自古便是江淮第一胜地。”
“但偏偏偏军士逃者日益增多,连窦贤都私自逃了,虞卿家,你评评这是何道理?”
杨广这话,虞世基不敢回答,简直是无言以对。
殿中其它人更是噤若寒蝉,怕招来横祸。
近半年来,杨广是愈发的暴戾,动辄就shā • rén,有人说处子之血能延年益寿。
他便让人杀了一百个处子,取了血来,炼成了血药丹丸,连服了一百天。
宫中的宫女,内侍这半年来,被从噩梦之中惊醒的杨广给误杀了不知多少。
久而久之,杨广入寝之时,所有的内侍和宫女几乎都是不敢靠的太近。
此时,只听得虞世基干咳一声道:“陛下,此事必是有人散播谣言,煽动军心,微臣定会查个一清二楚,报与陛下。“
杨广冷笑道:“谁能煽动朕的军队,想朕南征北讨,平定天下,三次出征高丽,军功盖世,将士无不敬服,朕才不信他们会听信闲言,快给朕彻查此事。“
虞世基听了急忙应承着。
这时,寇仲忍不住用肘轻撞了徐子陵一下,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杨广那一双好似没有焦点的眼睛竟然看到了,朝着寇仲怒喝道:“那小儿为何表情古怪,竟对朕侮慢不敬。“
杨广这一出声,把虞世基给吓的够呛,当即朝着二人使眼色,让二人跪下。
寇仲和徐子陵哪里能懂虞世基的意思,即便是懂了也装作不懂。
寇仲笑眯眯的朝着杨广说道:“可能是陛下本身太高深了,所以凡事只会往深处想。”
“像我们这些简单的草民,想的事自然简单得多。”
“刚刚小民就是想不透圣上高深莫测之处,所以才会皱起自己的小脸儿。”
杨广蹙眉道:“你是寇仲还是徐子陵?”
寇仲当即躬身道:“草民寇仲。”
徐子陵在旁,也躬身道:“草民徐子陵。”
杨广闻言,微微颔首,道:“你们两个胆子不小,居然真的敢进宫来。”
“难道不怕朕将你们的头砍了吗?”
寇仲装作一脸迷茫的说道:“草民自问没犯什么罪过,陛下乃是圣明之君,如何会无缘无故砍了草民的头?”
杨广冷哼一声,道:“你二人与天机子勾结,犯下了大逆不道之罪。”
“你说朕该不该治你二人的罪!”
寇仲道:“陛下明鉴,草民二人与天机子不过萍水相逢。”
杨广冷眼相看,朝着寇仲说道:“行了,别装模作样了。”
“朕既然将你们二人叫进宫来,自然是清楚了你们的底细。”
“你们二人一年前还只不过是扬州城的小混混。”
“如今,你们二人却已经是扬州地面上最大的黑帮势力竹花帮的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