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命人大摆筵席,款待叶千秋和黄老邪。
不多时,营帐内,筵席布满,酒肉皆有,蒙汉食物各居一半。
忽必烈问了二人名姓,来历,如何与金轮法王相识。
叶千秋忽悠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当下编个假名,又胡扯一通,将如何与金轮法王相识的过程说了出来。
忽必烈听了,倒也没说什么。
营帐之中,除了叶千秋和黄老邪二人之外,还有四人。
其中一个就是先前在外朝着叶千秋和黄老邪喊话的那人。
那人乃是湘西名宿潇湘子。
还有一人极矮极黑,乃是来自天竺的高手尼摩星。
其后两人一个身高八尺,粗手大脚,脸带傻笑,双眼木然。
另一个高鼻深目,曲发黄须,是个胡人,身上穿的却是汉服,颈悬明珠,腕带玉镯,珠光宝气。
忽必烈分别引见,那巨汉是回疆人,名叫马光佐。
那胡人是波斯大贾,祖孙三代在汴梁、长安、太原等地贩卖珠宝,取了个中国姓名叫作尹克西。
尼摩星与潇湘子早就听说金轮法王是“蒙古第一国师”,心中一直不太服气,但一直没见过金轮法王,不能和金轮法王较量。
今夜,却见叶千秋和黄老邪二人来闯营,也是来投奔金轮法王。
自然是冷冷的上下打量二人,脸上均有不忿之色。
二人见叶千秋气质虽然出众,好似缥缈之仙,但年纪看起来不大。
特别是和黄老邪一比较,黄老邪看起来更像是长辈。
所以,对叶千秋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酒过三巡,尼摩星忍耐不住,说道:“王爷,这二位敢夜闯蒙古大营,又是金轮国师的好友,武功定然不俗。”
“我等还未见过金轮国师,但既然这二位是金轮国师的朋友,理当也是高手无疑。”
“既然都是高手,我倒是想领教领教这二位的高招。”
忽必烈笑而不语。
潇湘子接口道:“那金轮国师来自藏地,而尼摩星仁兄来自天竺,藏地武功传自天竺,难道世上当真有青出于蓝的事情?”
“兄弟可有点不大相信。”
“你们二位既然是金轮国师的好友,也当知晓金轮国师的武功如何。”
叶千秋微微一笑,道:“金轮国师乃是藏地武学大宗师,他的武功自然是胜于我二人的。”
但见尼摩星双目炯然生光,潇湘子脸上隐隐透着一股青气。
尹克西则是嘻嘻哈哈、竭力装出一股极庸俗的市侩气来。
而那巨汉马光佐则是端坐一旁,没什么挂相的。
尼摩星冷笑一下,站起身来,举着酒杯走了过来,朝着叶千秋敬酒,只见他抬出手臂,将酒杯放在掌心之中。
“这杯酒乃是葡萄美酒。”
“我就请这位牛兄弟喝了这杯酒吧。”
叶千秋为了示弱,站起身来,抬手去取。
那尼摩星冷笑一声,手掌一翻,酒杯就往地下落去。
叶千秋故意放慢了动作,不过,还是稳稳当当的将酒杯接在手里。
尼摩星见状,淡淡说道:“牛兄弟的本事还真不错。”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当下对叶千秋便是更加轻视了。
只以为,今夜二人敢来闯大营,全是靠了黄老邪。
叶千秋将那酒杯拿在手中,然后一饮而尽,朝着尼摩星微微一笑,道:“多谢。”
尼摩星冷哼一声,回到自己座位。
这时,黄老邪也知道该自己露一手了。
只见他淡淡一笑,伸筷子夹了一大块牛肉,笑道:“这块牛肉是这盘中最肥大的,我本来不想吃它,只是偶尔伸筷,偶尔夹着。”
“哪一位朋友有兴,尽可夹去。”
说着举着筷子停在盘上,静候各人来夹。
马光佐当即伸筷去接,他筷头快要和牛肉碰到的时候,黄老邪手中的一根筷子突然横出,与他筷子轻轻一碰,马光佐只感手臂剧震,把捏不定,一双筷子竟然落在桌上。
黄老邪的那根筷子已然及时缩回,夹住了牛肉。
众人愕然相顾。
马光佐还未明白,拾起筷子,五根手指牢牢捏注,心想:”这次你总再也碰不下了。”
伸筷再去夹肉。
黄老邪又是一筷横出,这一次马光佐抓得极紧,果然震他不下,却听得喀喇一声轻响,一双筷于断为四截,犹如刀斩一般,两个半截落在桌上。
马光佐大怒,大吼一声,扑上去要和黄老邪火拼。
忽必烈笑道:“马壮士不须动怒,若要比武,待用完饭再较量不迟。”
马光佐畏惧忽必烈,恨恨归座,指着黄老邪喝道:“你使了什么妖法,弄断了我的吃饭家伙?”
黄老邪一笑,筷子仍是夹着牛肉,伸在身前。
尼摩星刚刚试探完叶千秋,见叶千秋本事一般。
此时,看到黄老邪轻易将马光佐给震退,便更觉黄老邪内力深厚,不敢小觑。
他是天竺国人,吃饭不用筷子,只用手抓,说道:“肥牛肉,大汉子抢不到的,我想吃。”
只见他突然五指如铁爪,猛往肉上抓去,黄老邪横出右边一根筷子,快如闪电般颤了几颤,分点他手心、手腕、手背、虎口、中指指尖五处穴道。
尼摩星手掌急翻,呼的一声,向他手腕斩落,黄老邪手臂不动,倒竖筷子,又颤了几颤。
尼摩星突觉筷尖触到了自己虎口,疾忙缩回,黄老邪的那根筷子转了回去。
仍将牛肉夹住,他出筷点穴,快捷无伦,数颤而回,牛肉尚未落下。
叶千秋瞧得明白,淡淡一笑。
任由黄老邪大展神威。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消让众人的心思都集中黄老邪身上。
他一会儿动手的时候,便能在顷刻间,擒住忽必烈!
就在这霎时之间,黄老邪和尼摩星二人已交换了数招,黄老邪出筷固然极快,尼摩星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及时缩手避开,武功也着实了得。
此时,只听得潇湘子阴恻恻的叫了声:“好本事!”
忽必烈知道二人以上乘武功较劲,但使的是什么功夫却瞧不出来。
马光佐是个草包,睁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望望这个,瞪瞪那个,不明所以。
尹克西笑嘻嘻的道:“各位太客气啦!你推我让,你也不吃,我也不吃,却让得菜都冷了。”
说话间,慢吞吞的伸出筷子,手腕上一只翡翠镯、一只镶金玉镯相互撞得叮叮当当乱响。
他筷头尚未碰到牛肉,黄老邪的筷子已被他内劲激得微微一荡,原来他竟抢了先着,要使内劲逼得黄老邪的筷子伸不出来。
黄老邪索性将筷子前送,让他夹着,劲力传到他筷上,再向他手臂撞去。
尹克西忙运劲还击。
哪知黄老邪的内劲忽发即收,牛肉本已给尹克西挟去,给他自己的劲力一送,重新又回到黄老邪的筷上。
黄老邪笑道:“尹兄定要推让,实在太客气了。”
这一下是黄老邪以巧取胜,他的内力远胜于二人,但也不敢全力而为,稍微示弱一点,一会儿再出手时,定然可以一击得胜。
尹克西中计,同时也己试出黄老邪内力远胜于自己,好在并未出丑,当即微微一笑,转筷在盘中夹了一小块牛肉,笑道:“兄弟生平所爱,只是珠宝财帛,肥牛肉却不大喜欢,还是吃一块小的罢。”
说着送肉入嘴,慢慢咀嚼起来。
黄老邪见状,心里想着:“这波斯胡人气度倒是不凡。”
转头向潇湘子道:“老兄如此谦让,我只好自用了。”
说着筷子微微向内缩了半尺。
他猜想潇湘子内力不弱,不敢大意,筷子缩回半尺,就是发出内劲时近了半尺,而对方却远了半尺。
潇湘子冷笑一声,筷子缓缓举起,突然抢出,夹注了牛肉,惜势回夺,竟给他拉回了半尺。
黄老邪见他手法如此快捷,便运劲回夺,那牛ròu • biàn又一寸一寸的移了回来。
潇湘子站起身来,左手据桌,只震得桌子格格直响,却阻不住牛肉向黄老邪面前移动。
眼见黄老邪神态悠闲,潇湘子额头汗珠涌出,强弱之势已分。
忽听得远处有人高声叫道:“老乞丐,你在哪里?”
“快快出来,老乞丐呐!”
呼声初时发自东边,倏忽之间却已从西边传来,东西相距几有里许之遥,似是都由一人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