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把他绑在树下。”
叶千秋一脸平静的说道。
卓尔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进屋里拿了条绳子,将年轻僧人给绑在了小院里的杏树下。
桑桑见状,走到屋檐下坐下,低声说道:“师父,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叶千秋笑了笑,道:“专心写你的字。”
这时,卓尔在树前朝着叶千秋喊道:“师父,绑好了。”
叶千秋站起身来,一抬手,有水珠落入他的手心,形成一串薄薄的冰晶。
随后,那些冰晶飞入了年轻僧人的体内。
过了一会儿,犹如杀猪一般的哀嚎声在小院里响起。
叶千秋让卓尔堵上了年轻僧人的嘴巴。
夜色之下。
呜呜呜呜的低吼声,犹如野兽的咆哮低鸣,在小院里不停的响起。
等桑桑练完了字。
已经是深夜。
在树上绑着的年轻僧人面目狰狞,犹如从地狱之中走出的恶鬼。
他的身上犹如无数道虫子在爬,他想要挣扎着离开。
但是,他完全无能为力。
甚至连挠一下痒痒都做不到。
卫光明还在井边磨刀,越磨越快。
这时,叶千秋起身,走到了杏树前。
看着气息已经十分微弱的年轻僧人,微微抬手。
年轻僧人的面色终于缓和下来。
卓尔把年轻僧人嘴上蒙着的布给撤了下来。
年轻僧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叶千秋。
断断续续的说道:“前……前……前……辈……饶……饶……饶命。”
叶千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凭什么饶你?”
“你给我一个理由?”
年轻僧人觉得身体僵硬的厉害,一个多时辰的奇痒难耐,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强自压抑住心头的恐惧,狠狠咬了咬舌头,让心神变得更加精明冷静一些,急忙说道:“我……我来自悬空寺!”
“家师乃是寺中讲经大士,我还是他的私生子!”
“还请前辈垂怜,看在家父的面上,放过我这一回吧。”
叶千秋笑道:“哦……悬空寺。”
“讲经大师。”
叶千秋停顿了一下。
年轻僧人一脸希冀的看着叶千秋,不停的点头。
叶千秋却是摇头道:“不好意思,我都不认识。”
“你知道我平生最讨厌什么人吗?”
“淫贼。”
“哦,对了,你不是淫贼,你是淫僧。”
这时,叶千秋扭头看向一旁的卓尔,道:“小黑,送桑桑回去。”
桑桑没有多说话,默默的收拾起了书包,跟着卓尔出了小院。
待二人走了。
叶千秋看向一旁的卫光明,道:“你来,还是我来?”
卫光明手持菜刀,站了起来,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来。”
片刻后,凄厉的惨叫声在小院里响起,然后又快速消失。
夜里,有光闪过,仿佛在净化世间的污浊。
过了一会儿。
小院里恢复了平静。
杏树下,没有了年轻僧人的踪迹。
仿佛世间从来没有这个人。
卫光明把菜刀用井水洗了一下,他的目光在杏树前又看了看。
然后和站在院中的叶千秋说道:“一个淫僧竟能感受到桑桑身上的特异之处,悬空寺果然不凡。”
叶千秋道:“那又如何呢。”
卫光明道:“是啊,那又如何呢。”
……
年轻僧人的事情,在小院平静的日子里,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一个来自不可知之地的淫僧,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大唐帝国的长安城里,算不得什么大事。
长安城,华贵的宫廷之中,有一座幽深的院子。
桑桑正在这院子中的亭子下,和一个贵气大方的年轻女子在交谈着。
年轻女子在石桌上提笔写着字,写完了之后,转头朝着桑桑问道:“我这幅字写的怎么样?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桑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大会看字的好坏,只要整洁便觉得都挺好看的。”
年轻女子笑着说道:“你家少爷是世间出名的大书家之一,你跟着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识字的好坏?夜半磨墨添香时,那你怎么赞他?”
桑桑睁着明亮的柳叶眼,认真说道:“少爷写的字自然是好的,不需要想词。”
年轻女子品着她话里的意思,觉得桑桑很有意思,打趣说道:“你眼里宁缺那家伙做什么都是最好的,真不知道你们二人怎么养成的这等相处模样,如今他离开长安也有些日子,你可还习惯?夜里有没有想他?”
桑桑看了一眼年轻女子。
眼前的女子,是大唐帝国的公主殿下,李渔。
和桑桑、宁缺相识在渭城到长安的路上。
自从到长安城后,桑桑时常与李渔见面,大唐公主殿下和桑桑也真有了几分情意,谈话也不怎么讲究身份尊卑,只是听着李渔的这句话,桑桑大概是有些羞恼,竟是难得地耍起小脾气,冷着脸转过身不再理她。
李渔笑了笑,她很清楚这种打趣在谈话里偶尔来几次,才能拉近二人之间的心理距离,小侍女看似羞恼,实际上却应该欢喜这种逗趣里隐着的意思才是。
只不过桑桑还小,大抵分不清楚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羞恼不安,而不在长安城的宁缺,很明显也处于这种懵懂状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