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很自然的说道:“就算相认了,我还是得住在铺子里啊。”
贵夫人一脸吃惊的问道:“为什么呢?”
桑桑看着她认真回答道:“宁缺他这些年变懒了很多,好多事情都不愿意做大概也不会做了,所以我要煮饭洗衣,还要拖地擦桌,有时候那些府上的管家过来偷废纸,我还得拿条帚把他们赶跑,实在是没有办法在学士府过夜。”
中年男子和贵夫人完全怔住了。
他们夫妇很是想不通,一个做牛做马苦累不堪的小婢女,在得知自己是大学士府千金、飞上枝头变成一只雏凤后,竟然没有痛哭流涕扑进他们怀里。
而是一心想着要留在万恶的主家,还要替那个懒惰的少爷打理一切事务。
那个叫宁缺的家伙究竟是施了什么法术,竟让自己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来?
桑桑接着说道:“而且宁缺他有时候想事情想的太多会睡不好觉,只有抱着我睡才能入睡,而有时候我觉得太冷也喜欢抱着他睡,所以如果分开都会睡不好哩。”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疑窦,心想莫非女儿这些年给宁缺做小侍女,二人间已经发生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但桑桑年龄尚幼,而且看上去也不像啊。
这时,站在门帘后的卓尔有些听不下去了。
所以,他忍不住掀起了帘子,走进了后院。
朝着桑桑道:“桑桑,师父喊你过去呢。”
桑桑闻言,起身道:“啊?”
“现在吗?”
卓尔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现在。”
桑桑想了想,道:“那你给我照看一下铺子。”
然后,桑桑又朝着那夫妇二人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师父可能找我有些事。”
“你们……”
中年夫妇二人表示很诧异。
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拜了师父。
看这意思,明显是下逐客令了。
贵夫人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你有师父了?”
“没听你提起过,我们能和你一起去拜访一下你的师父吗?”
卓尔朝着二人干巴巴的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不喜欢见陌生人。”
贵夫人还要再说什么。
这时,那中年男子却是一把拉住了贵夫人。
示意她不要继续多言。
桑桑朝着二人歉然一笑,然后离开了老笔斋,朝着隔壁巷子行去。
夫妇二人紧随着桑桑走了出去。
然后跟着桑桑走出了临四十七巷。
又在巷口,看着桑桑走进了隔壁巷子的某座小院里。
贵夫人还想跟上去看看。
但是被中年人给一把拉住。
贵夫人道:“过去看看怎么了?”
那中年人却是一脸凝重的摇摇头,以一种十分严厉的口气说道:“回去。”
贵夫人道:“为什么回去?”
中年男人一脸无奈,在贵夫人耳边低声说道:“前些日子,诸葛无仁请辞,你可知道为什么?”
贵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一条忠犬,而诸葛无仁是什么人,她自然很清楚,那是皇后娘娘的心腹。
贵夫人不知道为什么丈夫突然提到了诸葛无仁的身上。
但她显然也认识到了,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隐情。
这时,只听得中年男子低声说道:“诸葛无仁被免之前,曾经奉皇后娘娘的旨意到过那座小院。”
“但是,没过了两天,诸葛无仁就请辞了。”
“你认为是为什么?”
贵夫人一挑眉,她也不是笨蛋,事实上,她很聪明,她的丈夫能做到大学士的位子上,有她很大的功劳。
“难道是这小院里有什么人,是不能冒犯的?”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道:“你只猜对了一半。”
“没错,这座小院里的确有着不能惹的大人物。”
“而这大人物,即便是皇后娘娘也惹不起。”
“若无皇后娘娘的允许,诸葛无仁又岂会主动请辞。”
“而诸葛无仁是皇后娘娘的亲信,皇后娘娘又不可能主动断掉自己的臂膀。”
“除非是,别人让皇后娘娘这么做。”
“而能让皇后娘娘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当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