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娴走进孽海中,这丝意识随着孽海的波动而向前。
不一会儿便进入了孽海中央,一股异香飘入鼻中。
容娴只觉得灵台一阵清明,好似经受了洗礼洗去铅华,只剩下安宁清净。
那种舒适的、安宁的、畅快的感觉,让人恨不得直接倒地睡去,永不醒来。
或者皈依佛主,在这极乐净土里永世长存。
容娴神色一下子就复杂了起来,怪不得人佛家弟子多,就冲着这份安宁也有的是人追求。
容娴没空再去细品那种感觉,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输了。
容国发展没佛家这么迅速,看来还是有原因的。
不过容娴干不出佛家这种灭人欲的事情来,这简直就是精神阉割啊。
与之相比,人家儒家虽然也洗脑、咳,也发展的很迅速,但人家的三纲五常好歹遵从人伦道德不是。
容娴琢磨了下,儒家大部分学子现在为她效力,那么说她赢了也不为过对吧。
这么一想,从不认输的钮钴禄.娴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突兀的,她停了下来。
站在孽海之上,看向那莲台之上的女菩萨。
与第一次相比,这女菩萨眉宇间依旧是对众生的怜悯慈悲,却是多了一分忧郁,好似有什么心事似的。
容娴看了一眼便没有再多看,毕竟这人是女菩萨而不是她的姐姐容婧。
容娴的目光落在女菩萨对面的青年身上,他一头长发铺在腰后,发白的僧袍穿在身上,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和满意,手指拨动着腕上的佛珠,一下又一下,让人看着好似负重前行。
“施主来了。”青年回头,睁开了那双阖上的双目,准确无误的对准了容娴的位置。
容娴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她上下打量了下青年,啧啧称奇道:“这西极部洲的水真养人,你这气度都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青年轻轻一笑,站起身来。
他身材颀长,身着白色僧衣,看来一尘不染,竟似方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
微微一笑间,出尘之意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怀疑可是仙人下凡,不由得肃然起敬。
“尊主何以取笑于我。”无我调侃道,“尊主气度也更加不凡,威势更盛从前。”
容娴半垂着眼帘道:“本尊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我已经找到了靖儿,她现在也很安全。德蒙尊主庇佑千年,无我怎会不感念尊主之恩。”无我说着微微一笑,不可谓不是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
更何况,他已经叛佛。
若非是在孽海,这西极部洲是万万容不得他。
他以后若想与靖儿长相厮守,还需尊主帮助。
当然,哪怕这么看着靖儿他也是愿意的,起码这人还在眼前,还活着。
而不是徒留一具尸体,给他无尽思念和绝望。
但人都是贪心的,最擅长的便是得寸进尺,永不止满足。
他也是俗人。
所以他叛了佛,犯了痴戒,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无妨,比起冷冷清清不知爱恨疾苦的佛主,他显然更满意自己的现状。
容娴丝毫不知道无我脱粉了老东家还回踩了一脚,只是觉得无我这神色有些不太友好。
她眼角微挑道:“本尊听说西极部洲一向超然物外,佛家子弟才能不亚于世家大族精心教养的骄子。”
容娴她一派光风霁月的说:“本尊的大容仙朝如今正是需要有才之士之时,不知左护法可否帮本尊招揽些帮手?”
无我没有立刻答应,他想了想,问:“不知道家和儒家是否也在容国为官?”
容娴伸手点了点嘴唇,笑容舒朗又意味深长道:“儒家已经在了,道家嘛,很快就来了。”
若她前往太玄宗,想必玄虚子道长应该不会拒绝她吧。
还镇守部洲的玄虚子打了个激灵,睁开了那双高深莫测的眼。
他看了眼云层深处那周身都被剑气卷进去的云九,张了张嘴,道:“小九,本道刚才察觉到有人算计我,是不是……”
他的猜测还没说出来,就被无数道飞过来的剑气打断。
以及——“唤我云道友!”
唉,又是被剑修揍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