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透过窗户传到了躺在沙发上的沈兆墨的耳中,他翻了个身,拽了拽快要掉到地上的毛毯,将一半的头埋进里面。他再次设法入睡却感觉有点不舒服,便想起昨晚回来时天气突变,自己却没穿太厚的衣服,怕是感冒了。
突然,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沈兆墨不情愿的伸出手去摸索,慢慢悠悠地放到耳边,下一秒听到的则是玊言防空警报一般尖细刺耳的嗓音。
“沈队长,早上好,起床喽!”
沈兆墨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现在几点了?”他想知道时间,便把手机拿开一些,努力睁开眼睛,盯着屏幕,时间显示在早晨4点。
“玊老,有事吗?”他闭着眼,睡意朦胧的问道。
“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下比较好。”玊言不紧不慢的说:“昨天送来的尸体已经检查完了,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尸检结果。”
“检查完了?您熬夜了?”沈兆墨立刻坐了起来。
“别说了,过来一趟吧。”
挂上电话,沈兆墨抛开还搭在身上的毛毯,匆忙套上了一件套头的灰色毛线衫。他跑向走廊一头的洗手间,顺道叫醒了睡在外屋沙发上的穆恒,两个人用热水洗了洗脸,又简单的用漱口水漱了漱口,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了一下。随后,他们来到位于下层的解剖室。
当两人走进去时,玊言正面对着那颗黑棕色的干尸脑袋悠然喝着早上的清茶,那惬意的表情似乎正跟眼前的头颅闲聊着今天的天气。
“玊老,尸体什么情况。”沈兆墨连忙问。
玊言不慌不忙的放下杯子,走到已被“洗礼”过的被害者所躺的解剖台前。
“我先问问,死者的身份弄清了吗?”
穆恒迅速的摇摇头。
“是吗。”玊言回道,“死者的死亡时间为8号也就是前天的10点到凌晨12点之间,死因是食管破裂而导致的窒息死亡。被害人四肢的捆绑痕迹较重,死前有过挣扎。我在他的胃中发现了同样的生物碱,可从胃液停止消化的时间向前来计算,体内的生物碱不足以使被害人完全昏死。也就是说当异物插进咽喉时,他还是有感觉的,感觉得到痛苦。嘴角左右两边同样被切开了4公分,胸部被剖开,凶手是硬生生的拽出心脏的,因此不但心室与心房两边的静动脉被一同扯出,就连肺也脱离了原来的位置。咱们这位凶手好像不太待见这名死者,下手够野蛮的。”
“身上其他地方没有特别的外伤,脖子上有一处电击伤,应该是电击棒导致。还有几处淤青和划伤,划破的伤口有活体反应,应该是被凶手搬运时造成的。洒在尸体上的红色液体还是颜料,同时也混入了大量死者的血,因此,可以判断死者陈尸的房间为他的被害现场。牙齿全没了,从口中人偶上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玊言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杯子,抿了两口。
“接下来……”他举着杯子,走到了另一个解剖台,银白色的金属台面上放着一个圆形的托盘。那颗干尸化的光秃的头颅正端正的摆放在上面,鼻梁上方的两个黑洞,让沈兆墨心中一颤。“从面部骨骼的轮廓来看是位女性,皮肤上粘有黑黄色泥土粉末,已经送去化验了,还有……”
玊言招了招手示意沈兆墨和穆恒向前一步。
“头顶部被砸进去三颗钉子,口腔上腭处有一颗,两个耳骨中各有一颗。”
周围的空气仿佛如同冷库中的冷气一样的寒冷,沈兆墨的眉头早已皱着一条直线,那张英俊的面容闪过一丝阴郁。
“砸进钉子的时候人是死是活?”他生硬的问道。